又过了几日,前方战事突然没了消息,萱帝心里发慌,愁的几日都睡不好。
直到局势逆转,城池接连失守,守卫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陛下!四皇子被擒!宸王带着大夏铁骑一路杀进了安郡,恒阳,汝南等地接连失守!"
"什么!"萱帝面色煞白的坐在龙椅上。
楚儿不是说计划万无一失了么?宸王没有毒发?
萱帝脑袋一懵,险些两眼一翻晕过去,然而还没等他晕过去,又一道消息宛若晴天霹雳。
只听守卫颤颤巍巍的说道:"陛下…宸王差人传话,要大萱嫡皇子前往大夏和亲…否则就斩下四皇子首级,直接杀入皇城…"
嫡皇子!肖恪!
"噗!"
萱帝气急攻心直接喷出口血来,大皇子刚暗害宸王,如今要大皇子去和亲?从古至今就没有皇子和亲的道理啊!
宸王这是摆明了羞辱大萱,宫殿里乱做一团,萱帝被气的怒目圆睁。
大夏宸王兵临城下的消息很快在皇宫内传开!
得知这个消息,嵘墨正拢着披风在锦阳殿里悠哉悠哉的赏着雪。
"萧王殿下!陛下传您过去!"
嵘墨抬眸看向气喘吁吁的总管太监,心下了然。
这是他家狗男人杀进来了?
哎,搞这么大动静,不是说停在边境就行了。
"父皇何事这般着急?"
管事太监欲言又止,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嵘墨的脸。
白团子落在嵘墨肩头,埋进他的狐皮披风里,"大大,大萱皇帝会让你去大夏和亲么?"
嫡皇子和亲那就是赤裸裸的侮辱啊,更何况老皇帝刚封了宿主大大为萧王。
嵘墨抬手轻轻揉了揉白团子:"对比亡国和自己的千秋大业,一个已经无用的儿子又算的了什么"
无论是萱帝还是修思远,帝王的爱总是来的快去得快。
嵘墨拍落了锦袍上的雪,温润的开口道:"劳烦公公带路"
大总管始终垂着头,眼底蓄着泪水,皇子受辱,不单单辱的皇室,更是辱大萱子民。
皇宫里
萱帝的咳嗽声不断从大殿里传来,身前群臣面色凝重的不发一言。
几个武将面红耳赤的捏着拳头:"陛下,自古没有皇子和亲的道理,请陛下允许我等带兵营救四皇子!"
老皇帝扶着额,嘴角还带着残留的血迹,大夏传来宸王中计,大萱才敢冒犯大夏边境,如今计划落败宸王毫发无损,如何营救!
嵘墨走进大殿就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群臣的目光随着他进入大殿,落在了他身上。
各种情绪在那些大臣们的脸上浮现,多为痛惜之色,这些人常年混迹朝堂,也能揣测几分帝王心。
萧王和亲恐怕已是定局,他们这位大殿下的命可真是苦啊。
皇帝见到嵘墨,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刚想好好补偿这个儿子,如今又因为宸王不得不把人送出去。
嵘墨的视线从众人脸上划过,心里忍不住嘲讽,不知道的以为多舍不得他呢。
他扯着锦袍大义凛然的跪了下去:"儿臣愿赴大夏和亲"
清冷的人却说着如此灼热的话,刺的群臣心中一痛。
萱帝更是愧疚难当,若对方不愿,他也可以强迫将人送过去,偏偏嵘墨这副甘愿赴死的样子,让人又敬又惋惜。
不少人当场落泪,萱帝直接红了眼睛,压抑着心中的苦涩,哀声道:"吾儿,你可知…"
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萱帝没敢问出这句话,当年他折了皇后的一身傲骨,如今又亲手将他的儿子推进了深渊里。
他心中有愧啊!这愧还无法弥补。
"父皇,舍弃儿臣一人,可换大萱百姓无忧,儿臣恳请父皇降旨送儿臣前往大夏。"
老皇帝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几步的距离硬是让他走的筋疲力尽。
"皇儿,父皇愧对你…"
嵘墨凄然的扯着唇角,"儿臣身为皇子理应为父皇分忧…"
愧疚的话就别说了,快下旨吧,别挡着他去过好日子!
萱帝没忍住的抱着嵘墨哀嚎出声,群臣跪拜在地:"殿下身怀大义,臣等为大萱子民,拜谢萧王"
悲切的高呼在大殿回响,嵘墨跟着一脸忧愁,实则在内心狂笑!
临行前,嵘墨拜托了原先辅佐原身的官员照顾肖景。
意思懂得都懂,四皇子的失误不单导致萱国战败,更是让一国嫡皇子受辱。
群臣心中都愤愤不平,更何况一直敬重大皇子的萱国百姓,战败加痛失民心,四皇子再无继位的可能。
萱帝自那之后就没来看过嵘墨,嵘墨也无所谓,他知道老皇帝不敢见他。
老皇帝又赏赐了不少绫罗绸缎,天材地宝,嵘墨都欣然接受。
送别萧王之日
百姓泣不成声,阴郁的气息笼罩在繁华的皇城。
萱帝身着龙袍威严的气势荡然无存,头发又白了几分,面上是散不尽的忧愁。
"皇儿,你恨我么?"
算计了一辈子的老皇帝,紧张的双唇打颤,盯着那张和皇后有着七分相似的脸,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问谁。
嵘墨抬眸淡笑:"父皇,这重要么?"
老皇帝的身子踉跄了下,嵘墨从容的向老皇帝一拜:"儿臣,拜别父皇…"
萱帝心痛的闭着眼睛,如鲠在喉,这是他的儿子在报复他啊!
嵘墨也不管老皇帝让没让他起身,如今大局已定,绝无翻盘的可能,就算老皇帝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随着大萱子民的悲呼,嵘墨坐上了出城的马车。
皇城外,修瑾身披战甲,十万大军立于身后,气势使人望而生畏。
城门大开,浩浩荡荡的送行队伍走了出来,嵘墨掀开了帘子,对上了修瑾热烈的视线。
他弯着身子走了出来,狐狸毛披风包裹着暖白的金边锦袍,金冠束发,倾国之姿成了白芒中唯一的艳色。
修瑾目光炯炯的盯着那道身影,如果不是怕露馅,他都想下马冲过去把人拥进怀里。
"本王奉旨和亲,请宸王殿下说话算话"
这等示弱的话语本应引来敌军的嘲讽,然而大夏的军队无一人敢言,全部肃穆的盯着眼前的人。
他们宸王在军中画了快一月的比翼鸟,就是为了求娶这人啊,谁敢嘲讽?直接自己收拾收拾去世好么?
修瑾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挥了挥手,肖楚被身后的士兵推了出来。
这是嵘墨第一次见这个贯穿了整个世界线,却从未出现的四弟。
俊朗不凡的面容犹如一潭死水,怔怔的看着嵘墨。
嵘墨眉梢微挑,这孩子莫不是被修瑾打傻了?难不成徐辞拿他试药了?
他正想着,莫名打了个激灵,抬眸对上修瑾不悦的视线。
修瑾吃醋了?
嵘墨哭笑不得,不再犹豫,迈开步子走向大军。
肖楚也被推着向前走了两步,在经过嵘墨身边时,肖楚停了下来:"皇兄忍辱负重四年就是为了这个?"
嵘墨有些诧异,原来这人没傻,他轻笑着眼前的人:"四弟尘埃落定,你我都过好余生吧"
"………"
余生?他哪里还有余生。
肖楚苦涩的看了眼那人的背影,自己又何尝不是追逐背影的那一个呢。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给你自由了。
肖楚沉重缓慢的步伐踩的雪地"咯吱咯吱"的响。
走至城楼下,肖楚肃然而立,看向城楼上苍老的萱帝。
"儿臣不孝,让大萱蒙屈,今,自刎谢罪"说着他抽出送行队伍的佩刀。
事发突然,还没人来得及阻止,血已经溅了一地。
一下失去两个儿子,还都是属意的王位继承人,萱帝承受不住打击直接昏死过去…
嵘墨的脚步微顿,肖楚死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去想,也不愿去想…
再次抬眸,他目光坚定的看向修瑾,朝着修瑾伸出了手,修瑾抿着唇忍住口中思念的话,伸手将人拉上了马。
随着铿锵有力的:"鸣金收兵——"
大夏的铁骑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修瑾扯着缰绳,带领大军从城门退去。
大夏华清宫
修思远执笔披着奏章,墨水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大片。
他莫名的有些心慌,常德海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陛下,晖蜀传来战报,宸王破敌,现已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
"啪嗒"
手中的笔落了下去,修思远身子一软,险些没站稳。
怎么会这样?他亲眼看着宸王受伤毒发,怎么会没死?
心中的恐惧蔓延上来,常德海又泼了盆冷水,"大萱四皇子被擒…宸王用他换来个大萱萧王"
修思远面色煞白,手掌握了松,松了又握:"大萱何时有萧王了?!"
"大萱皇长子肖恪被封为萧王…宸王求娶萧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陛下!"
常德海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修思远一口气憋的他头昏脑胀。
肖恪!南音!原来是你!
肖楚这个夜郎自大的蠢货!
修思远急火攻心,身子踉跄了下,胸腔翻涌,浑身上下的气血好像逆流了一般,他只觉得四只僵硬,脑袋发昏。
扶着椅子的手紧紧收缩,还是没忍住的倒了下去。
常德海被吓了一跳:"传太医!快传太医陛下晕倒了!"
阮箐箐拨弄着蔻丹指甲,抬着手盈盈一笑。
"娘娘陛下晕倒了"
"慌什么…本宫知道了"她抚了抚发髻,扭着纤腰向华清宫走去。
等他进来时就见修思远无力的靠在龙榻上,见她进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
泡泡有话说:
这个世界还有两章哦~
结婚了结婚了,最后两章高甜嘿嘿。
下个世界萤火微光(嫌疑人×心理咨询师)
原身身世比较惨,感情线不虐放心吧友友们,不刀不刀~
感谢友友们的小礼物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