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凝接管了两个部门之后,忙得是焦头烂额,压根没时间管孩子。
之前还对季子音心存愧疚,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多多陪伴。
可没想到,她就像是一只连轴转的陀螺,压根没喘息的时间。
别说是陪孩子了,就连自己吃饭都顾不上。每次回到家,季子音就已经入睡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完美的结合这两个事情。
又是一个疲惫的深夜,临近十二点。
王君凝疲惫的回到家,只见灯光微微亮,她想不惊动季永偷偷去卫生间,却没想到季永没睡,只是靠在床上罢了。
王君凝被季永吓了一跳,“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做什么?”
季永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过来,我们聊聊。”
王君凝已经疲惫不堪了,一边去卫生间,一边说:“成,你说。”
季永跟了上来,“不是说好,接下来不会那么忙了吗?怎么又接管了两个部门?”
王君凝正在卸妆,看着镜子面前疲惫的自己,是啊,说好不管了,但现在她面临着更大的机遇,若是放过,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的骨子里有一种战斗欲,希望能将身边的一切事情都收拾妥妥当当。
实际是不可能实现的,她稳住了职场就必须放弃家庭,要了家庭就只能在职场上当一只咸鱼。
她,王君凝,从小到大好胜心强到爆,怎么可能容许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候放弃。
“季永,你从小家境好,父母宠爱,在你的身上,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斗争欲,可我不一样,从小争抢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这是我的本性。现在是我关键的时刻,如果做的好,副总的位置是我的。”
“王君凝,你的孩子同样也需要你。而且我们不愁吃不愁穿,我爸妈在本市房子起码六七套,工业用地两块,工厂两家,你认为是苦了自己还是苦了子音了?我们明明可以舒舒服服,你为什么一定要强出头?不过是个上市公司的副总罢了,只要你愿意,爸妈的厂可以全权给你接管。”
王君凝瞪了一眼季永,他是看不清形势。
公婆强势,在厂里管得牢牢的,哪有她什么可操控的余地,去厂里,不过是变相地辞去工作回家带孩子,这不是她所希望的。
“孩子现在还小,我不急——”
她还没说完,就被季永打断,“还小,那小时候都不关心,何谈长大。”
“不是有你吗?你成天那么闲,就不能多多陪伴孩子?”
王君凝和季永是两个极端,一个上进心强,一个云淡风轻。
季永属于文艺男青年那种类型的,平时爱旅游、爱拍照、爱生活,唯独不喜欢加班,加班是他最厌恶的。
他是一家室内设计工作的合伙人,与别人不同,他不忙,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业务量不少,但都分给下面的人做了。
王君凝清楚,这不是季永的功劳,而是其父母在商场上有影响力,大家都给他这个面子。
不然他哪能这么随意地生活。
其实人和人之间很神奇,倘若上一代卖力,那么下一代的确可以躺着吃。
王君凝是个居安思危的人,上一代仅仅只是上一代,这一代还要努力,否则这种福利不会持续太久,但季永总是乐观地想,现在日子都没过明白,还想着将来。人生么,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季永,我现在很累,没空跟你讨论这些。孩子这块,你好好带,等我当上副总之后,部门就会分出去一些。”
“……”
季永虽然云淡风轻,但也不好骗,等王君凝当上副总之后,事情只会多不会少,他们公司是不会养一个闲人的。
“王君凝,你这是在欺骗孩子吗?”
“不,我不是欺骗,我只是有难处。”
季永不再多言,他的失望比季子音还多。
王君凝明明说过,等忙过这一段,就会好好陪孩子,这一段是哪段,明天又是哪天,遥遥无期,最终全都化为灰烬。
季永就不明白了,人生那么短,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王君凝于心不忍,但也无可奈何,这是她必须选择的。一个营销总监不能满足,她想要的是副总那个位置。当然她心有不甘,为什么徐简一个废物,轻而易举能当上副总,她总要使劲往上爬。可那又怎么样,她没有这方面的资源,总是比别人要累许多。
“王君凝你太让我失望了!”
“……”
*
柳军将双方当事人都约了过来,由他主要做调解,王建国在一旁帮忙。
两人一进来,王建国隐约有印象,原来是他们,上次在这里是闹成一锅粥啊。
郑炎航戴着一副墨镜,一脸酷酷的模样,双手插进裤兜里。
郑远航先坐下来了,满脸憔悴,胡子拉碴,“我都给我老婆骂死了,说我一直妇人之仁,没有把钱要回来。其实我是很难的,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弟弟,一边是老婆,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郑炎航摘下墨镜,嗤笑,“你有什么难,都让你难了,我的难处你怎么不关注一下?我现在一分钱都没,你倒好,不顾兄弟情谊折腾到法院来,你这算是什么意思?爸妈说得没错,我们是亲兄弟,有必要彼此针对吗?我有钱肯定会还给你的,只是现在没钱,你把我逼上绝路,你对得起爸妈吗?”
“当时借钱的时候,明明说好的,你会还钱。现在都让你拖延了,你还是不还,我要是不把你告过来,你能露面吗?”
“谁知道我生意不好,生意不好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就让我继续拖着呗,等到一定的时间,我肯定会还给你的,我们是亲兄弟,我为什么有钱不还给你啊?你就是被你老婆洗脑过度了?以为我要占有什么,我能占有什么呢?说来说去,我就是那一句话,我有钱会还,没钱还不上也没办法。我了解过,你就算判下来,申请执行,我没钱,也奈何不了我,我孑然一身,随便你。”
王建国听完郑炎航所说,看来是有备而来,他瞥了一眼柳军,“我们这位呢,以前就是执行局的,让他告诉你一下,你会遇到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