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族人东躲西藏,乱作一团,再多的反抗都是徒劳,被强行拖了出来,丢在中间空地上。
冷面无情的军士们手起刀落,伴随惨叫声,血溅大地,宴会场很快被血色染红。
前一刻还喜庆的大宴,此刻成了刑场。
其他贵胄官员们吓的纷纷背过身去,尤其女眷,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蜷缩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太后眼前一片猩红,撕心裂肺喊着,却无力回天。
“你,你以何理由杀人!如何交代群臣,天下百姓怎么看待你!”
赵钰冷冷笑着。
不然呢?难不成慢慢培养自己势力,收集他们害死文景帝证据,以及结党营私罪证,等羽翼丰满那日再去指证?
太慢!
且当中若稍有差池,被太后等人发现,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赵衡当年走的就是这条路,一条失败的路。
故此番决意反其道而行,快刀斩乱麻,一掷决生死!
在太后寿辰之期,趁郑氏高官皆在此,擒贼擒王,直接将郑氏头目斩杀于大殿。
群龙无首,剩下的也就好料理了。
“交代?”赵钰冷哼一声。
他不需任何交代,此次,就是暴力夺权。
“当年太后与赵衡密谋害死我皇兄,大殿上我与尔等据理力争,两名官员刚正附议,次日就被暗杀,我也被下罪幽禁府里,沾染时疫险些丧命,太后做这些事时,可有想过世人怎么看你们?”
这帮乱臣贼子,行事雷厉风行,果决狠辣,这等作风他也该学学了。
“皇兄就是太仁善,才让你们有了可趁之机。”赵钰目光深沉,满场腥风血雨落在他看来却异常平静,“这一次,绝不手下留情。”
经历那次宫变已然明白,跟讲道理的人讲道理,跟阴狠卑劣的小人不必废口舌,不服就干,弄死了算。
比混,他赵钰更混,当年赵衡下手前还费心思给他安个罪名,这次反击,罪名他都懒得给对方想!
名正言顺的帝王,斩杀臣子,又不是谋朝篡位,百官能说什么。
世间之人大多欺软怕硬,当年两名官员被暗杀,两条性命就震慑了朝臣,此次他血洗大殿,通天的血光,朝臣还敢说什么。
直到最后一个郑氏族人倒下,现场的惊叫声才逐渐安静下来。
看着血脉至亲一个个在眼前丧命,太后肝肠寸断,心悸到窒息,再也说不出话来,晕了过去。
赵钰冷冷瞥了眼,“你也逃不掉,你这条命,有人会亲手了结。”
乔氏兄弟上前复命,一不做二不休,赵钰下令将宫外其他郑氏族人斩尽杀绝,所有府邸一律抄家,不留后患。
文景帝犯过的错,他绝不会再步后尘。
现场只剩下零散啜泣声,禁军们恭恭敬敬俯首跪地,赵钰扫了眼场下横七竖八尸体和战战兢兢的宾客,挥手命人清理现场。
得以出宫的宗室朝臣一路慌张离开,有甚者双腿打颤难以行走,勉强回到家,许久未能平复。
在林丞相辅佐下,赵钰将太后身边心腹以及安插在御书房的侍卫太监全都更换,同时宣布乔远为新的御林军统领。
......
太后再次醒来时,是在自己寝殿,混沌过后,想起那血腥一幕,周身血液凝聚。
腾的坐起身,看着熟悉的环境......
是一场噩梦吧?
抚着胸口自言道,一定是场噩梦。
宫女走了进来,俯身一礼,将茶水奉上。
太后缓了缓情绪,接过茶水抿了几口,这才压下慌乱的心。
那梦太可怕了,现在想起来仍心惊肉跳,将茶盏递了回去,这才注意到面前宫女面生的很。
“哀家怎么从前从未见过你?”
宫女一听,跪下身来。
“李嬷嬷呢?”太后又问道。
“李嬷嬷她...她...”宫女犹豫着说不出口。
太后一皱眉,“哀家问你话为何不回答!”
“看来太后是还没醒透。”外殿,端庄清冷的声音说着话。
女子迈步进来,郑太后抬眸望去,心猛的一提。
她怎么在这儿!
迅速理了下思绪,又看了看周围,这才回过神。
恍然想起,那不是梦!
登时心揪了起来,脑子裂开似的疼痛,浑身气血翻腾,说话都喘着粗气,“我们郑家,我们郑家......”
先皇后立在床榻前,退下了宫女,冷冷盯着床上人,“你这个毒妇,也有今天!”
“混账!”太后怒喝一声,双目赤红,“不管怎样,哀家都是太后,是你的长辈,你敢对哀家不敬?”
“事到如今,还在这儿摆架子?”先皇后冷眼瞧着她。
“先帝在世时,你为扶持益王登储,千方百计与我夫君作对,我夫君宽厚仁慈,登临帝位后不计前嫌敬你为太后,从未怠慢,可你呢!”
“黑心毒妇!阴谋害死我夫君,简直脏心烂肺!”
太后嗤嗤笑着,事已至此,心灰意冷的人一副破罐子破摔样子。
“那又怎样?你能将哀家怎样?哀家到底是你长辈,是先帝正宫,一国太后!你敢把哀家怎样!”
太后有恃无恐,“朝臣便罢,你们如何对哀家动手?否则是大逆不道!就凭这一点,天下人都会唾骂你们不顾孝道。”
“太后真是糊涂了。”先皇后嘲讽一笑,“太后是心悸发作不治身亡,与我们有何干?”
“荒谬!”太后嗤之以鼻。
突然胸口一阵疼,不禁皱起眉头,随着胸口疼痛越来越剧烈,一股气堵在嗓子里出不来,呼吸急促!
面前的皇后依旧冷漠,再望向桌上的那盏茶时,太后瞳孔骤然紧缩。
“你,你们,是你们动的手脚!你们居然敢对哀家下手!”
皇后冷眼旁观。
两年了,七百多个日夜,与丈夫和幼子生离死别的痛苦时时刻刻折磨着她,怎么熬过来的只有自己知道。
多少次心灰意冷到想自我了断,可一想到幼子和仇恨,数次强迫自己断了轻生念头,挨过一日又一日。
床上人呼吸越来越困难,再也撑不住,终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