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哦”了声,尤优就跟盛夏先回家了。
盛年穿着运动短裤,灯光下腿又白又细的,头发扎成了马尾,很是青春靓丽的样子。
被他这么盯着看,盛年摸了摸鼻子,尴尬地问道:“是工作上有什么安排吗?”
江逾白敛去内心复杂的情绪,“算是工作上的事吧。”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不愿意告诉她,孩子的事情,那他就当不知道好了,免得尴尬。
“您说……”
一个“您”字,真是把距离拉得他想靠近都靠不近她。
“明珠集团的所有产业线,你了解的怎么样了?”
盛年点头,这她自然是知道的,如果连最基本的都不清楚,那她还名其名曰的帮着姐姐去公司干嘛呢?
“那很好,过几天应序彰就回来了,一些旁的事情也会慢慢的交由你处理。”江逾白说。
“江总吩咐的事情,我一定会干好的。”盛年说。
她答应的如此痛快,江逾白还站在原地,微微垂着视线看着她。
盛年羽睫一颤,“江总,还有……别的安排?”
“没有了。”他说。
盛年点头,“那……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江逾白没说话,盛年就往家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盛年。”
他终究是喊住了她。
盛年疑惑的回头,“什么?”
“你离开的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跟我说说?”
盛年诧异的“啊?”了声,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忽然及问起这事来了,我过得挺好的。”
自从她醉酒后,他非常坦诚的跟她聊过之后,她再使性子什么的就太过的幼稚了,就像是江逾白自己说的,这终究是他与她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如果真过得很好,也不会对我又那么大的怨气……我说过,既然是我们之间的问题,终究是要解决对吧,光说说不做,也不好吧?”
他的这一番话,挺有道理的。
因为盛年实在生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晕黄路灯下,她歪着头看着他。
“去走一走?”
“我……”盛年想拒绝的,毕竟晚饭过后就跟尤优带着姐姐沿着海边溜达了一大圈,还跟着竞走队走了一段。
“行吧……”盛年说。
老妈留下的这栋房子离着海边真的是太近了,只要过了马路就能看到海,只是海边无论什么时候人都特别的多。
晚上的海边,有人在唱歌,也有人在表演节目,有些地方还有跳舞的,小商贩贩卖着各种荧光棒,一望无际黑漆漆的海面的这一边是人间烟火。
盛年倒是很喜欢吃了饭就往这人堆里扎,以前不喜欢这热闹的,可能是离开了故土这么些年,反而就喜欢这种热闹。
江逾白跟在她的身后,他这几年一直都很忙,一直都没有让自己放松过,当然了,也没有这样的闲暇时候。
所以这样走进人群里时,他竟然有一瞬的恍然,恍然过后,幻想着,如果带着盛意来,就好了。
迎面走来一个买青蛙公仔的,背着一堆公仔。
“我买一个。”他道。
盛年回头,看着江逾白在扫码,惊了下,他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这个?
男人至死是少年?
付了钱抬眸看着盛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似的,回答道:“买给意意的。”
盛年“哦”了声,这还不知道是亲儿子呢,就出门看到这样小孩子喜欢的都买,如果知道了……她多少有点不敢想。
当然了,这事上,她挺心虚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率先开口:“你真的不用太过在意了……你看,我现在了解事情的真相,其实也没有那么怨恨你了,真的……反而,你替我做了挺多的,就光我护着我姐姐很好,很好,我就无以为报了。”
这话,盛年是出自真心的。
“离开北城,去了哪里?”
“香城……”
“为什么去那儿?”
“也没有为什么的……挺小的时候不就想去嘛,我觉得你会找我吧,去了那儿,你一定想不到。”盛年坦然道,然后歪头看着江逾白。
他的面色看起来很平静。
江逾白心头一刺,去香城,他的确是没有想到,香城的医疗条件还不错,她去那生了孩子!
江逾白一想到这个,浑身就不舒服,喉咙处总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似的,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你的粤语怎么样?”
“你有香城那边客户吗?我觉得交流没问题,人刚需的时候,反正不会也不得不会,你得用吧……”盛年叹气,她从全然的听不懂,到一边一比划着一边说,反正熟悉了也就那么过来了,没觉得那么难。
“不是,就是问一问,如果有那边的客户,直接带你去好了,反而省事了。”他道,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心里却涩的特别不好受。
“回去吧。”他忽然说,就要往回走。
他以为,他是可以很平静的听她说一些事情的。
可是他根本做不到,他无法平静的面对自己对她做的混账事。
她一个人到了那陌生的地方,还生了个孩子,没有人帮衬着她,她崩溃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盛年“哦”了声,就有转身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海里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岸上是热闹说话声。
江逾白走得有些快,盛年就看了一眼,就觉得他有点僵硬,只是手里拎着一个青蛙公仔,挺违和的。
“你是不是腿疼了?”
江逾白回头,“没有。”
看着盛年回了家,江逾白就坐在车子里,眼睛酸涩的坐在驾驶室里。
他心中的情绪无法言说,他觉得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让他来的痛苦。
他没有立场安慰她,也不能。
至于孩子……更是!
走了这么一路,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他图了个什么呢?
就是为了个妻离子散吗?
盛年站在二楼的大露台上,看到外面的车子停了很久都不曾启动,盛夏上来,看着妹妹,“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觉得他怪怪的。”盛年说,“也发现,他……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盛夏微笑,“怎么,站在现在的位置,看以前,觉得自己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