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离开时,依旧听到江令骂骂咧咧的。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他坐在车上,掏了掏储物格,从里面找到了烟盒,还有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袅袅烟雾升腾而起,他吐了口烟圈,坐在车内看着深沉的夜色抽烟。
手机在车厢内嗡嗡嗡的不停的响,他扫了眼,看着来电,他无视掉,任由手机不停的在响。
江逾抽完一支烟,从后照镜里看着江逾鸣夫妻俩匆匆的往老宅的方向去。
他冷冷的勾了勾唇,这才启动车子离开。
江逾鸣去了书房,看着老爷子脸色不好,显然是又被江逾白给气了。
“爸,您也别生气了,逾白这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么些年了……那件事他一直都在心里吧,所以与咱们并不亲近,你看,网上的事情,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他还拿出来,还发到网上,这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咱家的丑闻嘛,到时候咱们公司的名誉也会受到损失的。”
江令听到这话,也觉得是这个小儿子太过了,做事没有大局观,总是揪着过往的事情不放。
江逾白回家时,客厅里的灯黑漆漆的。
他去了卧室,盛年也没在,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卸掉身上的衣服往床上一躺。
床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味,其实家里洗衣液的牌子没换,可是他就是觉得不一样了,多了一种很让人安心的气息。
江逾白叹了口气,没多会儿,盛年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她包着头发,用浴巾裹着自己,看着他的时候,盛年吓了一跳。
江逾白枕着手臂歪头看着她,她的身上还有水珠,水珠顺着她的皮肤滑落在浴巾里,除了肚子略略的隆起,可以看出,她还是很瘦的。
盛年皱了皱眉,转身去了更衣室,然后把睡衣换下来。
盛年睡衣穿到一半,江逾白就直接进来了。
“你有病吧?”她将浴巾护到身前。
江逾白冷哼一声,“我有什么病?”
他一边反问着,一边朝着盛年逼近。
盛年皱着眉头后退,贴在衣橱上,“你几岁了,还来壁咚这一套,土不土?”
江逾白听闻,冷峭的眉梢微微上挑,“现在觉得我土了?”
盛年一边将睡裙往下拉,一边说:“你一直就挺土。”还狗!
江逾白听闻,沉沉笑出声来,“果然啊,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他一把将她的浴巾扯掉,盛年一巴掌就要往他脸上甩。
但是她的反应,不及这个男人,他快速的擒住她的手,将她抵在衣橱上,“土不土的,总之对你管用就行。”
他从口袋里摸出身体乳,一点一点的擦在她身上。
盛年微微一愣,被他摁着,她也是逃脱不了,也就乖乖的没动。
江逾白给她擦好后背,看着她的肚子时,眼神不禁温柔起来。
盛年扫了一眼,然后淡道:“你好了没?”
“没。”他道,理所当然的语气。
盛年:“……”
江逾白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你今天让我很不高兴,知道吗?”
盛年翻白眼,觉得他真的是病得不轻,“我不止今天让你不高兴,以后我们不高兴的日子多了去了,我看咱俩好聚好散,比较好。”
“你想得美,我不可能让你跟别人好,特别是那个姓宋的,至于好聚好散,你也甭想了。”江逾白又说,将她的睡裙拉下来。
“既然你招惹了我,你就甭想着离开,嗯?”
盛年咬了咬牙,瞪着江逾白。
江逾眼睛一眯,“怎么听到我这么说,不高兴了,白日里跟他不是聊得挺开心的吗?”
还上他的车。
盛年知道江逾白误会了她跟宋卿时的关系,但是她不愿意解释。
毕竟没影儿的事儿,他就这样不高兴,他跟纪宛的事情传成这个样子,她应该更生气的。
可是他偏偏视而不见。
“我跟他在一块就是挺开心,就是比你开心。”盛年说,看着他的脸更黑了,她忽然就觉得好开心。
而且,她觉得这也是一个思路,就是每天气得他死死的,应该也可以对吧?
江逾白手臂撑在她脸侧的柜子上,“你再说一遍。”
“我说,跟宋卿时在一起就是舒服、开心的。”这是实话,本来交友就是这样的,有些人就是会让你舒服,她又没撒谎。
江逾白沉默的看着他,抿了抿唇,终究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就离开了更衣室。
盛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没有在意,就是悄悄吐了口气,等了一会儿,才出去。
到了卧室的时候,江逾白并没有在卧室里,她也没管,就去吹头发,明天还要去学校,她要早睡。
江逾白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烟摸出来之后,最终还是丢在了茶几上,没有抽。
手机还在响,还是纪宛的电话。
网上的事情还在持续发酵,应序彰也微信上问过他,很多人都想要他对此事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江逾白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来,他也不想管。
纪宛给江逾白打电话,可是电话始终都无法接通,她真的是急了。
现在,江逾白已经将盛夏已经接走了,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所以她在江逾白那的价值也没有多少了。
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可是她就是不甘心。
纪宛想了想,“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他怎么死的吗,你只要过来,我就告诉你。”
她只能通过这一件事来保全自己了……
江逾白靠在沙发上,将一个抱枕拉到怀里,看着纪宛发来的微信,他只是将手机关上,并没有任何的行动。
等了半个多小时,江逾白才起身回了房间,盛年已经睡着了。
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微微侧躺着,一盏晕黄的灯光,让她的侧颜看起来清艳。
他低头亲了亲她,然后就这样看着她老半天了。
纪宛一直在等江逾白的消息,但是却始终都没有消息。
她这次是真的急了,这个世界上,若说江逾白最在意的不就是那个人嘛?
他回到江家,不就是为了那个的死因吗?
他现在怎么能对于这事无动于衷呢?
难道他的眼里,盛年比那个人都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