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无恙一路上尽量装着无事的样子,回到昨夜暂住的屋子,才猛的一松懈。
“嘶……”
她小心碰了碰,估计是青了。
瞧着手上的凤凰信烟,阮无恙叹了口气,先收起来算了,虽然以后不一定用得到。
“布谷——布谷——”
阮无恙耳廓微动,闪身来到一棵树下,在郁郁葱葱的绿叶中,找到一片刻字的。
她看完便以内力震碎,眸中微沉。
一品坟。
再抬头,又是一派风轻云淡之色。
回到房间,阮无恙收拾好行囊,留下一封告别信便离开。
方多病来找阮无恙时看见了桌上的信,这才知道阮无恙有急事先行一步。
他又去找李莲花,谁知就这么找个人的功夫,李莲花就又不见了。
“哼,以为这样就找不到你了吗!李莲花你也太小瞧本公子了。”
方多病连信都没放,直接拿在手里便去了莲花楼。
“你果然在这里。”
方多病颇为得意。
李莲花将了无大师给他的飞鸽传书团吧团吧丢进火炉里,这才看向方多病。
“诶?你烧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李莲花懒得看他,自顾自倒茶。
“没什么。”
方多病狐疑,“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你别自己憋着啊,有事本公子也能帮忙啊。”
李莲花放下茶杯,好笑,“我能有什么事,放心吧。哎,你这手上,拿的什么啊?”
方多病果然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这是无恙留下的告别信,说是楼外楼有事叫她回去,她先行一步。”
李莲花有一瞬不自然,方多病没有看见。
“哦,告别啊,也好,也好。”
方多病奇怪地看着他:“什么也好?不会是你……”
“什么?我能干什么?”
方多病愈发狐疑:“我还没说什么呢,李莲花你紧张什么?”
李莲花沉默,多说多错啊。
方多病左问右问,都被李莲花敷衍过去,干脆不再追究,大不了下一回他问无恙去。
“哝,她留的信,诶你别说,无恙的字是真不错啊。”
李莲花不自觉瞄向了桌上的那张信纸,谁知还没看清,方多病就把信抽走了。
“想看?”
方多病洋洋得意,总算有拿捏你李莲花的地方了。
李莲花无语摇头,点了香便自顾自盛起山楂糖水。
方多病手快端走碗。
“嗯,这山楂不错。”
“说了是给你盛的吗?”
方多病对这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点评起这碗糖水。
没过多久,他便昏昏沉沉睡去。
李莲花再一次把他放在路边。
“送”走方多病,李莲花赶着马,带着他的莲花楼重新出发。
晚上停下来休息时,李莲花才发现,方多病把阮无恙的信落在了莲花楼里。
他打开信,上面字迹工整,锋芒内敛,自成一派,不似一般女子的簪花小楷等偏向娟秀的字体,反而,反而什么呢?李莲花有些形容不出来。
他把信收起来,想着找个机会还给阮无恙,或者给方多病。
女子的书信,随意流落在外总归是不好的。
————
卫庄。
“哥!”
一声惨叫,打破了安静的夜晚。
四号客房里张庆狮被杀,头被砍下消失不见,张庆虎瘫坐在地上。
被卫庄主请来下墓的众人,除了那个小孩,其余人迅速聚集到四号房。
一番询问后,众人散开寻找线索,发现了被破开的透气口。
“这一尺见方的透气口,怎么可能进得去呢?”
“咱们这些成人自然是进不去的,但若是小孩,可就不一定了。”
“那小孩出手狠辣,又在宴席上和张庆狮发生过争执,定然是他趁着庆虎兄弟起夜,杀了张庆狮!”
张庆虎咬牙切齿:“小杂种!”
说着他便冲向院子另一边,那小孩住在那边。
可惜,没等他靠近小孩,便被他身边的铁头奴一拳击飞。
“小杂种,拿命来!”
“住手!”
关键时刻,卫庄主出现制止了即将爆发的张庆虎。
张庆虎忌惮那铁头奴,不敢再上前。
“卫庄主,你这是何意!”
“我来,是告诉诸位,我已经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众人安静下来。
卫庄主满意地扫视了一圈。
“我收到一封密信,我们中间,混入了一个百川院的刑探。”
众人瞬间警惕地看着其他人。
“我们这些人,五湖四海的常年也不见一面,生面孔也有那么几位,谁知道哪个是百川院的刑探?”
卫庄主冷哼一声,“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在方多病紧张不已时,葛潘被卫庄主揪出来。
众人提议杀了他,方多病连忙拦住,被其他人怀疑身份。
关键时刻,冒充素手书生的李莲花开口,化险为夷,争取到一晚上的查案时间。
“那我们就等着素手前辈的好消息了!”
众人散去。
小孩的房间里,铁头奴被他屏退。
“出来吧。”
“把我引来,不怕我跟你抢观音垂泪?”
阮无恙从屋顶落下,半点不见外地落座,顺便给自己倒杯茶。
小孩,也就是缩骨后的笛飞声,摘下面具:“你若是想要观音垂泪,早就来拿了。”
阮无恙呵笑,“你倒是看得起我哈。”
她新奇地打量起笛飞声,“这是缩骨功?”
“嗯。”
“你小时候的样子?”
“……差不多。”
“还挺可爱的……哎哎!夸你呢!还不让人夸了?”
阮无恙接住笛飞声掷来的面具,手腕翻转卸去上面的内力。
“无聊。”
笛飞声不看她。
阮无恙耸耸肩,“行吧。那咱们说说别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阮无恙的眼睛,透过面具,看的并不真切。
笛飞声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死没死,只是试一试罢了。”
“试一试?可你传出的消息是一品坟里有楼外楼弟子的尸体。你是如何知晓,我在楼外楼?”
笛飞声轻笑一声,实话说,这个动作在他成年的脸上自然是很帅气的,但是如今一副孩童模样,就……
阮无恙眨了眨眼。
“楼外楼以轻功和千奇百怪的暗器武器立足江湖,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你自创的醉云步,还有什么样的轻功能同我,还有李相夷的婆娑步相提并论。”
“而且,楼外楼楼主一手独创的音攻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我记得,你少时便开始研究音攻之法了吧?”
“笛盟主好记性。”
“不过,你从前最常用的是枪,何时学会这些暗器了?”
阮无恙又恢复成闲散的状态,“你也说了,我之前最常用的是枪,我也没说自己不会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