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子玉皮笑肉不笑:“你方才说什么?”
今夏偷偷咽了咽喉咙,这可不是她的主意啊:“就……就是,陆大人说,晞姐姐你会伪声,所以、所以麻烦你假扮一下云遮月……”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都是陆大人的主意!晞姐姐你放心,你就是在幕后露个身形,再唱两句就行!”
“好,很好,本公子唱!”谢子玉突然又笑的温柔,偏偏袁今夏感觉这样的谢子玉更可怕了。
呜呜呜陆阎王活该你不得晞姐姐喜欢!
当晚,湖边搭起一个戏台,嗯,谢子玉友情资助。
两位大师——谢霄和袁今夏,贴了一把小胡子,穿上一身道士服,再拿一把桃木剑和拂尘,摇着铃铛就开始跳。
看起来,就,相当的,不靠谱。
“陆大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扬州知府韦应也被邀请到场,此时试探着问道。
“韦大人有所不知,近来陆某为了周显已一案,着实是头疼不已。昨天恰巧遇到一位茅山老道,这位老道向陆某展示了一番他的看家本领,陆某顿时是茅塞顿开,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戏,特意请诸位前来一同见证。”
不远处的翟兰叶,手上拧着帕子,神色中颇有些不安。
韦大人神色变了一变,又恢复成那副和善的样子,配合地问道:“不知是什么戏?”
台下陆绎煞有其事地编着故事,而幕后穿上一身戏服的谢子玉,黑着脸站在暗处。
透过飘飘荡荡的轻纱帷幕,看着俩步伐不协调的大师,还能听见他们小声念叨:“来了没?”
“没呢!应该快了吧?”这是谢霄。
“怎么还没来?不会是你搞错了吧?”这是今夏。
“怎么可能!那可是我们家花了大价钱请来一个大师算的!等会儿……”未等谢霄说完,“轰隆”一声惊雷在天边炸响。
两人对视一眼,来了!
而台下陆绎正好接上最后一句话:“引鬼招魂。”
只见今夏停下她那鬼畜的步伐,像模像样地对着惊雷炸响出指着:“天门开,地门开!”
“开!”谢霄跟上,同时他们剑尖所指的方向,又是一道闪电。
这下看客们是被镇住了。
“受命童子还魂来!”今夏的拂尘甩向身后的帷幕。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层层叠叠的白纱被吹起,却始终没有露出一点空隙。
周围的蜡烛,不知为何明明被狂风吹的似是下一秒就要熄灭,却始终坚持下最后一点火苗。
“长情短恨~”空灵的唱戏声响起,听起来似从远方传来,又像是在耳边响起,无论是台上的大师,还是台下的看客,都是一个激灵——这戏唱的是真不错,就是听起来不太像是人唱的。
谢霄忍着想搓一搓胳膊的冲动,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唱戏的影子停下,依旧是戏腔:“明月送清辉,云散照人归,云遮月——”
原本被镇住的看客们,此刻像一滴水投入了油锅,炸开来:“云遮月?!”
“怎么可能!”
“他不是死了吗!”
此时的翟兰叶“噌”的起身,面上隐约浮现出狰狞之色,指尖有点点银光一闪而过。
韦应更是吓得从凳子上弹起来,面上惊疑不定。
只有陆绎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一条腿翘着,一如既往的嚣张且从容。
台上今夏压低声线,问:“云遮月?你就是那个因为唱《第一香》而出名,后来死在台上的云遮月?”
这一回,谢子玉切换成了正常的男子声音,颇为清朗,但是听起来依旧没什么人气儿:“正是。”
台下翟兰叶脸色骤变。
为了演的像些,谢子玉特意让陆绎“请”来了云遮月曾经的师兄,也是如今的春喜班班主——雾隐花,变了几种声线,以贴近云遮月的本音。
而作为替云遮月唱戏的凶手,自是对云遮月的本意无比熟悉。
“陆大人!这……这到底是人是鬼!云遮月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吗!”此时的韦应再也绷不住那副和善的假面,云遮月的死……他可是清清楚楚。
陆绎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韦大人别急啊,这正是茅山老道的道行所在。经过他的提解,陆某才查出当年杀害云遮月的凶手,和杀害周大人的实为一人。云遮月死后怨气不散,托梦于我,让我帮他查出凶手。”
韦应本就不大的眼睛又眯了眯,脸上的慌张之色悄然褪去一些。
陆绎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陆绎起身,冲着湖边的戏台,掷地有声:“云遮月,在座的都是扬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你有任何冤屈,都可以说出来,本官必定为你讨一个公道!”
空灵飘荡的男声再次响起:“多谢大人。当年杀我之人,便是替我唱《第一香》之人。她就是……”
“嗖——”银光闪过,谢霄及时用木剑挡住,只见剑身插着三根银针。
今夏拔出一根,仔细查看后,确定这和他们从两具尸体中找到的银针一模一样,大喊:“凶手就是她!”
她所指着的人,是翟兰叶。
看客们还未从“当年名声大噪的云遮月竟是找人替唱”中回过神,又震惊于“扬州有名的瘦马竟是杀人凶手”!
陆绎迅速出手,翟兰叶也不是什么花拳绣腿,当即同陆绎交起手来,两人打的有来有往。
看客们迅速空出这一片地方。
作者:" 1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