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或许是因为大夫开的药,谢瑾晞难得睡了个好觉。
早上一睁眼,瑾晞心中划过这么一个想法。
随即她一愣,她什么时候睡不好觉了?她睡眠一直挺好的啊,所以是失去的近几年记忆里,自己经常睡不好喽?
瑾晞从床上坐起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小姐醒了吗?”门外传来箬竹的声音,打断了瑾晞的思绪。
“嗯,进来吧。”
箬竹和清酒进门,服侍瑾晞更衣洗漱。
陆绎一贯早起,这会已经在饭堂一边等瑾晞,一边听岑福汇报案子的进度。
针对翟兰叶进行调查后,发现她每逢晴日便会泛舟,为的就是结识“贵人”。因此袁今夏想出来个“香饵钓金龟”的法子,只是这“金龟婿”由谁来扮演,是个问题。
其实杨岳和岑福长得都不差,连袁今夏扮起男装来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但是三人身上都差了那么点意思,那种世家公子身上雍容的气度。
譬如陆绎,陆家也是世代官家,陆绎更是真正的世家走出来的贵公子,所以这个金龟婿由陆绎来扮演最合适。
陆绎正寻思要不要同意这个提议,理智上他明白这是最妥当合适的办法,但是内心不知为何有些抗拒。
这时门外传来交谈声,陆绎向外看去,只一眼便愣住。
从前他只知谢子玉一袭白衣,世无其二;却不知谢瑾晞红衣猎猎,风华绝代。
“陆大人,早啊。”瑾晞半点不见外地在陆绎对面坐下,这儿可是她家,总不能比客人还客气不是。
岑福已经宕机了,他对着谢瑾晞行了的动作就卡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喊什么。
喊谢公子?眼前明明是一位女娇娥,喊谢姑娘?他也没想到谢公子是女子啊!
陆绎回过神,看着眼前已经卸下伪装的谢瑾晞,试探道:“谢子玉?”
谢瑾晞一愣:“子玉是我的字,我名瑾晞,怀瑾握瑜的瑾,白露未晞的晞,取破晓希望之意。”
谢瑾晞。
陆绎在心中默念,眼神不受控制似的总爱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岑福还在魂游天外。
“岑校尉?”瑾晞突然出声,吓得岑福浑身一绷。
“是!”
“给你家大人布菜啊,没看你家大人老盯着我碗里的?”再正经的语气也不能掩盖瑾晞眼里的促狭之色。
这样子倒是有点陆绎和岑福熟悉的样子了。
两人微微放松,眼里是如出一辙的无奈和习以为常。
瑾晞眼里流露出一点遗憾之意,还以为能看见两座冰山变脸呢。
陆绎正对瑾晞,把她眼中的情绪看了个清清楚楚,不免有些无奈外加好笑:“赶紧用早膳,等会还要喝药吧?”语气里是自己都没发现的纵容宠溺。
提到这个瑾晞就蔫儿了,酸甜苦辣咸除了苦她什么都吃一点,喝那个又苦又酸黑乎乎一大碗的药,简直是要了她老命啊……
“阿瑜什么时候回来啊……”瑾晞低声嘟囔着。
阿瑜才不会给她喝这么难喝的药呢,除了她惹阿瑜生气的时候。
还有她这到底是个什么病啊,怎么还失忆呢。
唉,阿瑜不在的第一天,想她。
陆绎一顿,这个“阿瑜”是谁?据锦衣卫的消息,这三年来谢子玉身边从没有出现过一个叫“阿瑜”的人,只有谢子玉的姓谢名瑜,不会是……
陆绎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吃着早膳,心中却隐隐有了猜测。
如果是这样,那谢瑾晞……实在是太执着,也太苦了……
用完早膳,瑾晞同陆绎商议起周显已一案,陆绎本来还担心瑾晞的身体,被瑾晞一句“我是失忆,又不是丢了脑子”给堵回来。
早膳之前箬竹已经把这几年谢子玉的情况大致讲明,包括此次下扬州的目的,当然只提了是皇上的命令,关于谢瑜宁的事箬竹都有意忽略过去,谢瑾晞虽觉得有些不对,暂时却也想不通。
最后这个金龟婿就由瑾晞来扮演,反正谁能想到名满京城的谢公子竟是女子呢?
最后谢子玉站在镜子前,看着一袭白衣的自己,自恋道:“不愧是我。”
箬竹清酒眼里浮现出点点笑意。
“感觉差了点什么。”谢子玉看着右手,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箬竹眼里有挣扎之色划过,最终还是将那把折扇拿出来,捧到谢子玉面前。
折扇入手一瞬,谢子玉内心安定下来,仿佛阿瑜就在身边。
她摩挲着扇柄处小小的“瑾瑜”二字,垂下的眼眸中晦暗不明。
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又笑起来向外走去。
只是捏着折扇的指尖微微泛白。
看着再次办上男装的谢子玉,陆绎心中莫名有些遗憾。
“怎么样,我这个‘金龟婿’扮的像不像?”谢子玉折扇一开,端的是“玉树临风胜潘安”。
同样是白衣折扇,此时的谢子玉却多了几分少年意气风流,明亮通透的桃花眼中,是真实直达心底的笑意。
陆绎一袭大红色飞鱼服,与谢子玉对面而立,按在刀柄的手微微收紧。
这才是谢子玉,即便是白衣也遮不住她的明媚傲气。
谢瑾晞。
陆绎心中默念。
作者:"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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