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人护着严舒宜从人群中挤出去,张母带着张生也跟了上去。
好多人也跟着走,农家哪有这些乐子,都像是看大戏一般,那些人一边跟着,一边还叨叨,简直比过年走亲戚还热闹。
一直跟到严家门口,严母把大门一关,耳边才清净些许。
有可能是正主离开了,他们的热情减退了。
当然更有可能是人家回去了,躲在家里声音小,他们得安静点才能听的清楚些。
院子里,严爷爷让几个孙辈到门边和墙边守着,免得有人闯进来。
严母拿了几把凳子,大家坐在一起,而严舒宜则是跪在地下,张家两母子站在一边,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严爷爷道:“宜姐儿,你说说吧,具体是咋回事。”
严舒宜低着头,慢吞吞道:“阿爷,是齐家公子误会了,我和张生是清白的。”
严爷爷:“好,就算你俩是清白的,那你和那个齐公子又是怎么回事?”
严舒宜眼神有些闪躲,可这事又逃不掉,用余光看了边上的张生一眼,她才道:“阿爷,我也不是很了解,都是张生说的,他说齐家公子中意我,还让我抽空陪齐公子游玩。”
张生激动的反驳:“放屁!你也太不要脸了,还好我跟着过来了,要不然我都没地说理去。
我告诉你们,是你们眼里的好女儿,好孙女,托我在书院里给她找个有权有势的夫家!
我见那姓齐的符合她的条件,才给他们牵线的。
要我说,我才是冤枉的,本来昨儿晚上是严舒宜打算和那姓齐的成其好事,不知道怎么她又跑来找我,还开始脱衣服,把齐公子惹急了不说,连带着我也跟着遭罪,结果你们就看见了。”
越说越气愤,张生又狠狠瞪了严舒宜一番。
严舒宜继续辩解,“阿爷,你别听他的,我就是被他骗了,他是想利用我去攀高枝,结果被人识破了,我也跟着吃挂落。”
严母一点儿也不信严舒宜,倒是张生的说法,她信了几分,要知道严舒宜自上次过后,一直致力于找个好夫家。
若说她为了富贵,去攀附知府夫人的侄儿,严母是认为可信的。
可对于严舒宜前后行动自相矛盾,又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对于这门亲事,她和两个当事人一般,都是不愿的。
虽然自家妮子性子不好,人也有些歪了,可张家小子更不好。
若是能找个好的夫家,那么严舒宜以后还能把日子过下去。
可要是严舒宜和张生结合,那么他俩以后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严母道:“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互相又看对方不顺眼,那么,此事就到此为止。
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同意!”
“我也同意。”
等张家母子走了,严家大房的人也走了,严母这才开始逼问严舒宜,“你必须如实告诉我,你和那个姓齐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生气,居然把你俩给绑回来,还放话必须让你们成亲。
你不说,我也无可奈何,可到时候齐家来找你麻烦,别说我这当娘的袖手旁观了。”
严舒宜许是想通了瞒着的后果,她这才缓缓道来。
原来,确实如张生说的那般,他们俩合作,由张生牵线,给她介绍富家子,而等她和富家子成事后,她再想法子回报张生。
两人都是人品不好的,故而一拍即合。
在遇上齐公子后,张生不遗余力的赞美严舒宜。
严舒宜也靠着自身魅力,引得齐公子上心,金银首饰都毫不吝啬,连带着张生也跟着得了齐公子不少好处。
严舒宜还做了个特别不合时宜的事。
她花了大价钱,去楼子里跟当红头牌学吸引男人的技巧。
别说,还真有用,怪不得人家是专业的呢。
这种又有良家女的纯,又有风尘女子的媚,特别吸引男人。
齐公子就是沉迷其中。
昨天,是严舒宜精心挑选的日子,因为她得知齐公子即将要离开临城而去京城了,所以她想抓紧时间成其好事,有个名头她也能跟着走。
可就是在两人独处时,严舒宜发现了一个让她神魂俱裂的事。
齐公子居然是有病在身的!
他的后面的脖颈下头,背部,都是成片红疹。
那可是要人命的东西。
若不是她跟着楼子里的姐儿学习过,人家和她说了些男人得了脏病时的样子,她还会被隐瞒住。
严舒宜知道她就这么走是走不掉的,她用尽了全力跑到客院,吵醒了许多他的同窗,找到了张生,当着大家的面,做出一副投怀送抱的模样。
以齐公子的自大,自然不会再对她有所动作。
她赌赢了!
尽管丢人现眼,没了名声,可她保住了她实际上的清白,还保住了健康。
这些,都是别人不知道的。
严舒宜甚至都不清楚,齐公子是否知道她的转变是因为发现他得了病。
还是会以为严舒宜真的爱张生到难以自拔,所以才会在临门一脚时反悔。
严母听的心惊胆战,她又是气又是怕,眼睛红红的,她道:“你可真让人不省心,怎么什么事都敢干呀,你就不能好好的吗?要是你像以前那样懂事就好了。”
严舒宜没好气道:“说那些干啥,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事儿要怎样解决吗?不然就等着他来报复?”
严母又道:“若是他以为你对张生爱到极致就好了,那么最多是醋一阵子,咱们不往跟前凑,哪怕他要报复,也不会出大事。
可他要是猜到你发现他的病情,那可就惨了,这可是事关名声的大事,还是那方面的。
罢了,等会儿我去找人,托人打听看看吧。”
严母打算找的不是别人,就是萧启曾经的领头,龙哥他们几个。
之前萧启就给她交代了,要是遇上为难的事情,就去找他们,他们会帮忙的。
当然,萧启以为是因为他的缘故,可他不知,这完全是因为严家人和诸家有旧的缘故。
这会儿,严母对严舒宜是一万个不放心,她让严奶奶过来给人看着,她才放心的出门了。
不然,她说不定会把人锁在家里才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