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宋可欣总是想起陆屿白那双深情的眼眸,不断地反复放映着他说的话,以及自己的那句“我答应你”。
不知何时入了睡....
次日清晨,天色初白。
越是失眠的夜,起得越早。
宋可欣睡眼惺忪的走出卧室,恰好陆屿白也刚从卧室出来。
俩人打了个照面,撞入了对方的眸子里。
宋可欣忽地有些羞涩,移开了视线。
陆屿白则喜笑颜开:“早上好啊,陆太太。”
什么....陆...陆太太?
他角色进入得也太快了吧。
“你别乱喊。”宋可欣瞥了他一眼,走到沙发盘腿坐着。
“我喊错了吗?”陆屿白假意不懂的模样:“还没领证,好像还不能喊老婆吧。”
陆太太不就是老婆的意思吗!
这有什么区别,“没领证,什么都不能喊。”
“这样的吗?”陆屿白侧身倚靠着墙边,若有所思道:“那我们现在就回怀浒领证。”
“你不用先和陆姨说说吗?”
“回去再说。”
陆屿白半躺地坐了下来,身姿慵懒,距离近得几乎是贴在她身边。
宋可欣心跳如鼓,“你别靠太近,热。”
“热?”陆屿白把暖气的温度调低了一些,而后大手覆在她的脸颊上。
感受到他手掌的温热,脸颊更加发烫,“你....干嘛?”
“小脸怎么这么红?”陆屿白担心,双手捧着她的脸,脑门贴紧她的额头,又用脸贴脸的方式,进行人体试温。
宋可欣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任由着他摆布,在她的视角,陆屿白的脸骤然放大,近在咫尺,而后各种角度的贴贴,好几次险些亲上。
“没发烧啊。”陆屿白停下动作,眼神粘在她的脸上,研究着她。
下一秒,宋可欣反应过来,推开他,“我都说了,热的。”
陆屿白又死皮赖脸地粘了上来,“暖气调低了,一会就没那么闷了。”
饱餐过后。
陈默已在酒店楼下等着。
从前,江芫回怀浒车程要八小时,现在高速公路修多了,路程缩短到了六小时。
东西太多,距离太短,高铁和飞机都不是合适的选择,所以还是选择开车回去。
“我想先回我的别墅?”宋可欣垂眸:“还有,去扫墓。”
这么多年了,她应该也释怀了。
“我陪你。”陆屿白声音沉而温柔。
“嗯。”
陈默车开得很平稳,有种催眠的感觉,宋可欣微微有些困倦。
刚合上眼睛,忽地一个急转弯,宋可欣一下失重,撞在了陆屿白的大腿上。
陆屿白下意识地护住她。
平稳过后,宋可欣正打要撑起身体,又被陆屿白按了回去,圈住,“困了就躺下睡。”
在你腿上怎么睡得着!!
宋可欣瞬时就清醒了,“我好像也不是很困。”
“小朋友不能说谎。”陆屿白好像看出了她对的局促:“害羞什么?我人已经是你的了。”
他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而且,车里还有第三个人呢!
此时,陈默内心OS:什么?总裁不清白了!!这是他能听的吗!!
“你,别说话了。”
这大腿,不枕白不枕,宋可欣挪了挪,找到合适姿势,继续睡。
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陆屿白蹑手蹑脚地脱下外套,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却见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处溢出,滑过脸颊。
他小心翼翼地拭去。
可擦了又流,流了再擦,持续了好一会,才停下。
陆屿白揪着一颗心,心疼不已。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伤心成这样?
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宋可欣迷迷糊糊地睁眼,脑子像是宕机了一般,还在加载着现实世界的事物。
“醒了?”
头上传来温柔的男声。
“是不是做梦了?”
宋可欣渐渐缓了过来,“嗯,梦见我爸妈了。”
陆屿白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他们了?”
“是吧。”
宋可欣的情绪还停留在梦里。
梦里,她不停地哭诉,问她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让她没有爸爸之后,还没了妈。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消化了自己是个孤儿的现实。
安兰也哭得痛心,泪流满面地跟她道歉,她说她不是不爱她,也不是故意丢下她,她只是生病了,因为太过思念宋章之而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那一刻,宋可欣一直执着的事情好像突然释怀了。
最后宋章之和安兰抱着她,说有人替他们照顾她,他们很欣慰,让她好好生活,勇敢地去爱,去享受。
宋可欣迟疑了下,感叹号:“他们在天上相聚了。”
虽然只是个梦,但是她希望那是真的。
陆屿白声音沉而温柔,宠溺的哄道:“那我们应该要替他们开心啊,安兰阿姨终于又回到心爱之人的身边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过去我一直认为我妈是自私的,就这么无情地将我丢下。”
宋可欣说着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可是,我好像突然能理解她。”
陆屿白共情了她的情绪,很耐心地倾听,默默地替她擦去眼泪,心疼地揉着她的脑袋,想给她一些慰藉,“有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知道吗,梦里我妈说她那时候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她是因为抑郁症发作自杀的,不是故意....”宋可欣抽泣了下:“不是....故意把我丢下的。”
“当然。”陆屿白:“谁会舍得离开我们小可欣。”
“你觉得那是真的吗?她真的因生病的原因,不是....因为不爱我,才离开的吗?”
闻言,陆屿白顿了下,有些迟疑:“你不知道?”
宋可欣看着他问:“知道什么?”
陆屿白:“安兰阿姨生前确实有严重的抑郁症。”
犹如晴空霹雳,宋可欣怔住:“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