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咖啡店,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点开后,宋可欣满头雾水。
变天了?今天他的消息怎么发得这么频繁?
陆屿白:【结束了吗?】
宋可欣:【没。】
另一端,雅间内,陆屿白眉头紧锁,“没?”
这么冷漠?
陆屿白烦躁地随手将手机扔在桌面。
“啪”的一声,空气都凝固了。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张口呼吸。
陆屿白向来情绪控制的好,极少出现烦躁模样,即便发起飙来,也是棉里藏刀,直接人心脏,不必像这样,情绪外泄。
邻座的男人吓得呼吸一滞:“陆总,这合同若有不妥之处请海涵,黄某回去再改一份。”
男人是科贸集团的董事长黄炳权。此时,正毕恭毕敬地给陆屿白倒着茶水。
“不必了。”陆屿白神色慵懒地靠着椅背,长腿交叠,唇角一挑:“既然黄总没诚意,那我们也不必浪费时间了。”
“陆总,您也知道,现如今金融危机生意难做,我们的利润已经压的很低了,就等着您这单周转资金,做生意不赚钱是假,但我们也就只赚了一成而已。”
陆屿白哼笑一声:“协议我准备了份新的,签下起码可以保得一丝分红,不签,你就算着日子破产清算。”
陈默将协议递给黄炳权,黄炳权接过,越看脸色越发凝重。
此次金融危机的爆发,虽不是全球性的,但Y国财政赤字明显、大量企业倒闭、失业率提高。
所幸陆屿白根在国内,尚且还能独善其身,甚至还可以收割一波。
科贸集团是传统制造业,掌握最全球顶尖的芯片制造技术,是黄炳权半辈子的心血,让他让出股份是绝对不可能的:“小子,科贸是我亲手打下的江山,里面有我大半辈子的心血,你觉得我会签?我出来混的时候,你小子还没断奶....”
签了的话,他就从董事长变成一个有期权的员工而已。
“晚辈只是给你提供了第三条路而已,你可以不选。”陆屿白神色冷然:“出于好意,我建议你签了,免得你后知后觉,最后,后悔莫及。”
“放你娘的屁!”黄炳权肥手往桌面一拍,站了起来:“都说你们华阳集团是民族之光,我呸!狗屁!我看你是专坑害华人企业家的奸商,自己人打自己人,你有脸在这混?”
“华人企业家?你配?掌握着核心技术,却垄断给国外的企业,如今粮食断了,倒想起国内的企业了?你和通奸卖国之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科贸集团有芯片技术,制造芯片只供应给国外的科技公司,跟随M国制裁本国龙头企业,致使国内高新技术发展慢人一步。
“商人逐利而行,这点你不懂?”
陆屿白嗤笑:“那我今日也不过是逐利之举,你该懂。”
没等对方回应,陆屿白已不想多言,起身朝门外走去。
黄炳权没想到他会半点情分都不念,破罐子破摔朝他喊道:“你给我记住,你一定会后悔的.....”
见对方没有一丝停顿,头也没回地离去,黄炳权更加地气不打一处出。
陆屿白今天本就不想赴宴,只是念在一丝情面上,本不想赶紧杀绝,留他一条后路。
只可惜黄炳权不领情,但他也料到了这结果。
他这次来Y国的目的,就是科贸集团,天时地利人和都有,坐等收网便是。
上车后。
陆屿白揉按的眉心:“去大福源。”
“好的。”陈默透过车内后视镜看陆屿白的愁容,小心翼翼地问道:“陆总,科贸那边准备收网了吗?”
“先盯着,资金断了,他撑不了几个月了。”
“明白。”
大福源饭店。
岩叔早早就在二楼包间等着陆屿白。
陆屿白来了之后,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坐在椅子上,一双大长腿随意伸展。
指缝间夹着一支刚点燃的香烟,没有吸一口,任其烟雾萦绕,神情慵懒而冷淡。
岩叔眯着眼睛,目光有一丝探究,打量了他半天,“啧”了几声,笑道:“这表情,没见过。”
岩叔翘起二郎腿,打趣道:“开窍了?为情所困?”
陆屿白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而后将烟头按灭,这才启齿:“最近情绪有点不受控,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开玩笑吧,你情绪一向稳定过人,还有情绪不受控的时候,什么时候啊?”
不是吹牛,他就没见过谁比陆屿白更加表里不一的,当然,这不是贬义,只是觉得的他一向心思不露于表,让人捉摸不透。
“说不清楚,我也在研究。”
岩叔惊讶地声音有些高涨:“研究自己?”
下一秒,悠悠然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还是说出来,叔给你研究研究。”
陆屿白沉思半晌,双眼合上,叹气道:“最近可欣有些难管,莫非是叛逆期到了?”
闻言,岩叔不禁觉得好笑,“小子,你真当那孩子是小孩啊,她都到嫁人的年纪了,哪来的叛逆期,是你管的太严了吧。”
陆屿白睁眼,喃喃自语:“嫁人的年纪?”
岩叔模样坦荡:“对啊,我老婆在这个年纪,曼情都满月了。”
陆屿白无法苟同:“她这个阶段,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容易受男人的谗言所骗不说,要是受到伤害就是不可逆的。”
“按我说,你平时精明过人,放到感情上就是榆木脑袋。”有一说一,岩叔直言:“她长大了,是非对错她自己能判断,是坑也得自己踩了,才吃的进教训,你是能保护她一辈子,还是能把她绑在身边一辈子?”
保护她一辈子?
陆屿白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岩叔深呼一口气,而后耐心解释道:“无论那种都不合礼仪,你们毕竟不是亲兄妹,男女有别。”
不料陆屿白油盐不进:“清者自清。”
岩叔义愤填膺的批判他:“放屁!你不想娶妻是你的事,别连累小欣嫁人。”
嫁人?他还没想过这件事。
是啊,如果有一天宋可欣要嫁人。
这也是他无法阻止的。
只是不知为何,想到这里,他内心有千百个不乐意。
陆屿白继续博弈:“她未尝一定要嫁人。”
“你以为人人像你这么奇葩啊?”岩叔叹了口气:“有点过了,屿白,即便为人父都没有管这么多的。”
“我会尊重她的想法,但也要确保她的安全。”
“在确保她在你所认为的安全的同时,你就难以尊重她的想法,要是小欣听了,都得窒息过去。”
岩叔起身叉着腰,气得在窗边踱步,忽地瞥见留下一熟悉的身影。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岩叔朝陆屿白抛了个眼神,“看,你‘女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