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救下的小姑娘在一众人的悉心照料之下也是醒了过来,只是刚睁眼就眼泪流了下来,“妈妈…妈妈…的喊了起来。”
这群人你要叫他们打打杀杀那或许没有问题,又或者面对的不是这么一个叫人怜爱的小姑娘也好办,只是这会儿一个个都有些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对这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说。
“赶紧叫大姐来。”
“对对…女人和女人好说话。”两个手下人立马有了主意。
孟月听得小姑娘醒来,也是头大。年轻时是个细心人不假,可是这二十年下来,早就染了一身江湖气,再去弄什么穿针引线的,就算行,也是笨手笨脚的。可人醒了,该见还得见。
“小姑娘,醒了哈,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孟月轻声问起,就着小姑娘坐的地方也坐了下来。
小姑娘两手搭在孟月的小臂上,轻轻抓住,泪眼婆娑地问,“你能告诉我…我妈妈她…”
见孟月面露难色,小姑娘心中已猜出大概,在她妈妈拼命也要让她逃离的时候,她或许就知道了结局,但那些只是理性层面,她还是抱有希望的。“你们…见过我妈妈了是吧?”
孟月点了点头。
“她已经不在了,对吗?”
孟月又点了下头。
小姑娘的眼泪开始决堤,但抽泣声却是越发克制,“她…她受了很多苦吗?”
孟月也没有多想,就摇了摇头,“身上的伤不多,但头部受到重击了,所以…不过,我们已经好好安葬了她。”孟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这种谎,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要是不这么说,对这个小姑娘来讲,就太过残忍了。
“就是葬在那个地方吗?”小姑娘问这话也不等回答就要起身离开。
孟月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现在这个样子,走不到那里的,如果想去看你妈妈,至少要等身体恢复一些。”
“谢谢你们,我会记住你们的。”
“是啊,小妹妹,你先休息休息好身体,那些欺负你们的坏人都已经被我们杀了哈。”一小弟自作主张地跟着大姐打起了配合。
小姑娘听到这话才觉得自己冒失了,就凭自己的一句恳求,那对方也是有七八个人的,哪能一点危险没有。这些人就这么为自己出了头,还手刃了坏人,心中感激,转身就要弯下膝盖给大家跪下。
孟月赶紧又扶住小姑娘,旁边的小弟也被这么个动作整得臊了起来,这混社会的人居然有一天也被人真心感谢了。直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让小姑娘不要太放心上,就算没有她,这些个下三滥他们遇到了也绝对不能放过。
“哦…还一直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孟月突然想起就问了出来。
“我叫…姚乐。”其实在房子被烧以后,姚乐就很少在妈妈跟前提起爸爸了,但那个时候起码还是不恨的,只是刚才在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说了个姚就迟疑了,她还是很想念姚一峰的,只是又觉得,如果他在,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站在人群里的黄燕听到了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姚一峰有个女儿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大概也是这个年纪,只是从来没见过。不会这么巧吧?不会不会的,姚一峰的家人会有这遭遭遇?应该只是同名罢了。”不安是不安,黄燕心里竟也关心起这惹人怜爱的漂亮小姑娘,意识到点的黄燕也是在心里自我调侃了一番,“还真是不像我呢…”
姚一峰当初离开的时候,第一时间是想回去带着老婆女儿去别的地方的,但他天性对于那种过于亲切的关系非常不适应。当然,这是他自认为的,如果换成杨杏芳或者那个长得像杨杏芳的,他或许会有另一张脸。
他的成长经历让他变成了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这也不是他靠自己就能去改变的现实,娶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已经是他做过的最大尝试,女儿长得漂亮乖巧,姚一峰心里还是有些喜欢的,只是每次回去面对两张脸又只能用一张脸去面对。把二人留在那里,一是起码有个房子,二是对于顾言诚的了解,既然能放了自己就不会去为难自己妻女。家里也是种菜的,就算基地没有补给,除了冬天会比较艰难,大部分时候也是可以自给自足的。
在池富年这里这么些日子,姚一峰也是掌握了不少信息,也做了一些尝试。比如动物感染动物就不会像人那样,虽然一样会有一定虚弱,但大体上和健康状态相差不大。再有,作为感染者,动物可以继续感染,而人就不可以。动物和人在成为感染者以后就无法再通过任何途径继续变强,至少在生物意义上是。而携带者是可以重复他们成为携带者的方式从而能力获得进阶,概率也是极其低下,但好在不是从普通人过渡到携带者感染者一样,要经历九死一生。但这么一来,需要的原料就更多了。
池富年那也是一百个满意,对赵元武一顿猛夸,“若不是兄弟你知人识人,我可要错过这天大的机缘了,这个姚一峰不过才来几个月,对实验室里的事就掌握到了这个程度,更是得出一系列结论,我虽然没你们那么懂,但就这,我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啊…哈哈哈…”
“唉…我也是吓到了呢,不瞒你说,我都有了嫉妒之心呢,呵呵。”
“元武此言差矣,我们兄弟什么交情?姚一峰固然是个宝,可我也不敢百分百信任他,他哪怕做得再好,地位也只能是在你之下。”
“老池,说笑了啊。我只是自嘲罢了,我可是把全部身心都奉献给基地了,不管什么时候肯定是希望基地越来越好的,个人荣誉什么的,我早就不放心上了。”
“哎呀…这话说的,怪我怪我,不是有意小觑了兄弟你的,啊…哈哈…”说笑之间池富年就给自己斟上了酒。只是这次赵元武没有出言阻止,人还有些走神,起先真的是随口一说的,但叫这池胖子来了几句,心里竟真的生出一丝不安。
“来人…再去实验室催催…这饭都吃到下半场了,姚兄弟还没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可以先放一放嘛,吃饱了才有力气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同在实验室的赵元武这会儿坐在酒桌上听池富年一通喊,不由地敏感了起来,本来都是常态的事,叫这姚一峰一对比,自己成什么人了?
姚一峰其实也没有在顾言诚那里那么醉心实验,也不是说池富年那里的饭菜不合口味,就是纯粹地酒桌上不自在,包括在这实验室也是有人盯着。
但在一个不喜欢和一个更不喜欢里面做选择,当然是前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