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村的村民们都发现,最近他们村的大队长有些不对劲。
先是把村子里最好的那块自留地给了牛寡妇家。
随后又减免了牛梗上学的学费。
一时间,让村里人开始议论纷纷。
“这是啥意思啊?咋咱们村那么多人,偏偏就单独照顾她家呢?”
“就是,这也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啊?”
田间地头,几个妇人纷纷对大队长给牛家的特殊表示不满。
她们说了好半天,也没有听到王春芝应和。
便扭过头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春芝,你今天咋不说话?”
王春芝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就没有听到几个人的声音。
直到有人伸出手碰了碰她,她这才回过神来。
而且,当她回神之后的第一句话,反而是问怎么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今天的王春芝有些奇怪。
毕竟,之前如果听到这种事情,王春芝肯定是参与的最热闹的一个,怎么可能像是今天这么奇怪,不参与也就罢了,还思想抛锚。
李婶子听到她的话之后,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说:“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是咋了呢,咋今天说话都不见你吭声?是不是出啥事了?”
李婶子倒没有因为王春芝不听自己说话表示不满,只是担心王春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听到她的话之后,王春芝摇了摇头,“没有。”
那这下李婶子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没有你咋感觉怪怪的?”
王春芝连忙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也是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之前好像没有听说大队长跟牛家有什么来往,这段时间也没有听说牛家出什么事,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一遭。”
“谁说不是呢。”张大嫂附和着王春芝的话。
事实上,她们也不是那种见不得人好的人,如果这事有道理,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她们也不见得不能接受。
可是这村子里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提前跟她们这些村民们知会一声,而是凭着大队长一个人就把这事给敲定了。
这还是新社会吗?不又是成了旧社会的一言堂了?
这事儿咋能行?
王春芝只是开了个头,几个人就又热热闹闹地讨论起来,完全忘了其他。
而这个时候的王春芝反而收起了之前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最开始时候的那样。
她刚刚并没有跟李婶子她们说实话。
虽然乍一听这事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很快,她就联想到那天牛梗来宁家找宁灿的事。
还有宁灿那两天总是奇奇怪怪的模样。
一向很了解自己孩子的王春芝直觉觉得,这两件事之间,应该有什么关系。
就这样,她一直静静地想着心事,直到下工回家。
于是,宁家人都发现,继宁灿有心事沉默之后,现在有心事一句话都不说的人变成了王春芝。
这事情可真的是严重了。
要知道,之前的王春芝可是肚子里根本藏不住话的人。
用宁和平的话说,那就是狗肚子里盛不了二两香油。
可是现在,她竟然因为有心事变得沉默了。
这还不令人感到惊悚吗?
宁家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王春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冽因为今天忙着回部队报到的事情,所以没有去地里干活,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只能问宁炎。
“大哥,咱妈到底咋了?”
宁炎同样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啊,回来就成这样了。”
任何事情肯定都有个原因,好好一个人肯定不会好端端的没有任何理由就突然变成一个闷葫芦。
宁冽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那不然就是你们下地干活的时候出啥事了?”
可宁炎依旧摇头,“没有啊,就是后来李婶儿她们过来了,跟妈一起说了会儿话,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李婶儿?”
听到这话,宁冽顿时就觉得更加奇怪了。
李婶儿她们跟王春芝关系好,他们这些家里人都知道,几个人好的几乎能穿同一条裤子,闹别扭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就只能是她们的聊天内容有什么问题。
“她们都聊什么了?”
宁炎蹙了蹙眉,“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因为牛家的事儿吧?”
牛家的事儿?
宁冽心里一震,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宁灿,从对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相同的神色。
显然,宁灿也猜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宁炎就有些不乐意了。
“哎,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什么?”
还不等宁灿回答,宁冽便摇了摇头,“不知道,也是瞎猜。”
这话听上去挺敷衍,不过好在宁炎并不是什么刨根问底的人,只是交代他们如果有什么可不能瞒着他这个当大哥的。
两个人纷纷点头。
好不容易把宁炎糊弄走之后,宁灿便迫不及待地拽了拽宁冽的衣角,抬着头,一脸焦急地问:“二哥,你说咱妈是不是猜出来了?”
宁冽并没有第一时间否认。
显然,他心里的想法跟宁灿差不多。
只不过为了稳妥,他并没有把话说的很绝对。
只说:“不好说。”
还不等宁灿松一口气,就又听到了宁冽的声音。
“不过以咱妈的脑子,猜出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只是有一点有些奇怪。
楚姣阳缓缓的走过来,“就算咱妈猜出来了,为什么情绪这么低落?”
宁冽先是扶了她一把,然后说:“大队长跟咱妈之间有些渊源,所以猜到他这么自甘堕落,所以咱妈心里有些不舒坦吧。”
有渊源?
这可是新知识,楚姣阳并不知道。
于是,她顿时变得好奇起来。
“什么渊源?”
提起这件事,宁冽幽幽地叹了口气,“咱妈不是西河村的人,这事儿你知道吧?”
楚姣阳点点头,这事儿她当初听王春芝提起过。
事实上,王春芝并不是王家亲生的孩子,而是王家收养的。
而当初将她捡回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队长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