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寡妇理直气壮,“当然得赔钱了!你看看你家宁灿把我们牛梗欺负的,这身上都是伤,不赔钱怎么行?”
“伤?”楚姣阳挑了挑眉。
“当然了!去卫生所看病不得花钱吗?别说废话了,赶紧赔钱吧。”说着,牛寡妇手一伸,模样豪横的不行。
然而,楚姣阳并没有动,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牛寡妇被她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索性不想再理她,“我在跟你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然而,王春芝却是打定主意要给自己的儿媳妇儿撑门面,只幽幽地回了一句:“我家的大事现在都是姣阳做主,你看我没用,我说了可不算。”
这句话一出,楚姣阳心里暖洋洋的,周围围观的人心里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毕竟,当初楚姣阳是怎么嫁到宁家来的,他们全都看在眼里,也都心里有数,就算是前些日子看到楚姣阳在宁家的现状,他们也没有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楚姣阳在宁家的地位。
村里的人都知道,宁和平为人温吞,所以宁家一直是王春芝管着家里的大事小情,可刚刚她这句话的意思,难不成王春芝这是把自己的管家权都交出去了吗?
嘶!
想到这一层的人再看向楚姣阳的时候,目光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毕竟,放眼整个村子,这刚结婚没多久就能当家做主的媳妇儿,全村也找不出来一个,楚姣阳这明显就是拔了头筹了。
牛寡妇脸上的表情一僵,显然也是没有想到,楚姣阳在宁家竟然这么有话语权。
而刚刚王春芝的话,无疑是打了她的脸。
可不管怎么说,这到底是宁家关起门来的家务事,不管是谁当家,都轮不到她这个外人说话。
所以就算牛寡妇这会儿觉得自己的脸再疼,也只能再次将视线落回到楚姣阳的身上。
楚姣阳明白,刚刚王春芝那句话除了让牛寡妇打脸之外,最重要的,也是在告诉她,这件事她愿意怎么处理都行。
既然如此……
楚姣阳忽然轻轻拍了一下宁灿的后背。
“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会被怎么处理的宁灿突然感觉到二嫂的拍打,整个人愣了一秒钟才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楚姣阳。
下一秒,他就听到楚姣阳清脆的声音,“去,给他两耳光。”
“啥?”
宁灿顺着楚姣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整个人都傻了。
楚姣阳竟然让他当着牛寡妇的面去闪牛梗两耳光?
啊?
不只是宁灿,就连其他人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楚姣阳,心中想的是这人怕不是失心疯了吧?就算是要报仇,也没有这么猖狂的。
只有宁冽,不知道刚刚楚姣阳那句话戳中了他哪个地方的笑点,低头抿着嘴轻笑起来。
牛寡妇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她看着楚姣阳,等到反应过来之后,气得嘴唇都开始哆嗦起来。
“你,你说啥?”
楚姣阳笑道:“牛婶儿,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咋耳朵好像不太好,你这有时间还是抽空去医院查查吧,我听人家说,这耳疾年纪大了可就不好治了。”
这下牛寡妇听出楚姣阳是在骂她了。
她气红了脸。
她哪是有耳疾,她明明是不相信楚姣阳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说出那种话来。
宁灿仔细盯着楚姣阳看了半晌,最终确定二嫂不是瞎说的,好像真的是那么想的。
可是,他真的能过去给牛梗两巴掌么?
虽然他很想,但是是不是不太合适?
如果他真的去了,会不会给家里惹麻烦?
一时间,宁灿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
然而,楚姣阳似乎是认真的,她轻轻推了宁灿一下,还不忘温声安慰道:“放心去吧,要不是怕牛婶儿说我欺负小孩,我就亲自过去动手了。”
听到楚姣阳这么猖狂的话,牛寡妇这会儿总算是反应上来了,她指着楚姣阳骂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还想亲自过来打我儿子?”
说完之后她又转过身看着身后看戏的乡亲们,一只手指向楚姣阳,“大家都听到了吧?这个女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天理了?”
可楚姣阳反倒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有些奇怪地问:“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们了?不是你说要钱给你儿子看病治伤吗?我看你儿子好好的,想来这伤可能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去看,所以就想帮帮你,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
“噗嗤。”围观的人有几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又很快憋住。
牛寡妇觉得自己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差点儿把自己憋死。
一瞬间,她觉得宁家这个媳妇儿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想她纵横整个西河村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跟她这样说话的。
牛寡妇气得直发抖,像是羊癫疯发作了似的,“你,你……”
她原本想说一些难听的话,可是一眼就看到了将楚姣阳护在身后的宁冽。
要是宁冽还像之前那样病病殃殃的,或许牛寡妇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可是这会儿,宁冽人高马大地朝那里一站,还真是让牛寡妇有些忌讳。
楚姣阳这会儿不打算再跟她来来回回地兜圈子了,她收了脸上的笑意,看着牛寡妇冷冰冰地说道:“牛婶儿,我敬你是长辈,所以让你三分,可你也别太过分了。如果你坚持我们宁灿打伤了你儿子要我们赔钱可以,但这个亏我们也不会白吃,总得在你儿子身上讨回来。更何况,这事儿要真要论起来,我要是你,可没脸跑来这里大喊大叫。”
闻言,牛寡妇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姣阳笑起来,“我要是你,一定会先问问自己的儿子,究竟为什么会跟宁灿打架。”
这时,周围有人插了一句:“挨打还不是因为牛梗嘴贱。”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牛寡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