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人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一起出了门。
刚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宁建国他们一家,两家人见面,脸上都没什么好表情。
可奇怪的是,之前面对他们总是趾高气昂的许蓉蓉,这次竟然一反常态地装起了鹌鹑。
尤其是看到楚姣阳的时候,连眼神都没敢跟对方对上,甚至朝万美珍身后藏了藏。
见状,楚姣阳嘲讽地勾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心中都觉得有些意外。
毕竟在他们眼里,那个许蓉蓉简直就是万美珍的翻版,是个一天到晚就喜欢寻事生非的货色。
要是以前两家人这么遇到,她跟万美珍婆媳俩总是要一唱一和地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才过瘾。
今天这可真是奇了。
其中,最为诧异的人就是万美珍了。
平时她们婆媳俩打配合默契的很,总是许蓉蓉先指桑骂槐地说句什么,之后她就会赶紧跟上,两个人一唱一和,直说到王春芝发火为止。
可今天这是咋了?
这一句话都没说,许蓉蓉咋就熄火了?
万美珍心里烦得很,她觉得八成又是许蓉蓉这个娘儿们仗着自己的肚子,所以不把她这个当婆婆的放在眼里。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万美珍扭过头横了许蓉蓉一眼。
心想,等许蓉蓉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她一定要好好让她知道知道,在这个家里谁是婆婆。
王春芝也觉得奇怪,并且,她并没有错过许蓉蓉刚刚看到楚姣阳时候的反应。
直觉告诉她,应该是楚姣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教训过这个许蓉蓉了,所以才让她这么服服帖帖的。
虽然说王春芝作为长辈,这么跟一个小辈计较,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这个许蓉蓉实在是不得她待见,嘴碎也就罢了,还时不时地要往她跟前凑,充当万美珍的马前卒。
所以,她这会儿对楚姣阳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能让对方主动偃旗息鼓好奇极了。
于是,她悄悄凑到楚姣阳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姣阳,你跟她说啥了?她咋现在看见你像看见鬼了一样。”
楚姣阳也没瞒着,她在王春芝的耳边,轻声将今天早上在海边对许蓉蓉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差的又向王春芝复述了一遍。
王春芝有些讶异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看向楚姣阳。
直到对方冲她笑着点点头,她这才回过神大笑起来。
“行,真不愧是我的好闺女,真有你的。”王春芝冲着楚姣阳比出一根大拇指。
突然间,她觉得看着万美珍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毕竟,自己拥有一个这么棒的儿媳妇儿,再看看对方……
跟她计较那么多干啥。
啧!
那不是就太欺负人了么。
心情跟王春芝截然相反的大概就是万美珍了。
无论她怎么暗示,可许蓉蓉就是一心躲在她身后当鹌鹑。
许蓉蓉也想明白了,什么都没她肚子里这个孩子重要。
既然万美珍喜欢找他们家的晦气,就让万美珍自己去,反正自己是不敢再跟楚姣阳这个扫把星对上。
万一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因为这个扫把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在宁家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孰轻孰重,许蓉蓉觉得自己还是拎得清的。
自认为自己已经想清楚的许蓉蓉更是不会主动做这个出头鸟了。
这台戏只靠万美珍一个人自然是唱不起来的。
如果她一个人说什么,那别人只会觉得是她在找茬。
所以她的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偏偏这会儿在大庭广众的,还没办法发出来。
于是,她就更气了。
宁建国虽然对这个二弟没什么感情,可也不至于像斗鸡一样,只要看到对方就要想办法上去啄两下。
在他看来,他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两家人罢了,早就互不来往,见面甚至都可以不用打招呼,直接走过去就是了。
偏偏家里这婆媳俩,每次遇见都要阴阳一番,到最后惹得周围的人都过来看热闹。
宁建国烦得要命,像今天这样的情形,他觉得正好。
就这样,谁也不要主动开口,擦身过去就行了。
于是,他趁着万美珍还没措好词,直接就没好气地拽了对方一下,“干啥呢,大队长还等着,赶紧走。”
万美珍再外面虽然泼惯了,可在家里还是十分惧怕宁建国这个当家的。
平时宁建国不主动发话的时候也就罢了,可这会儿对方已经主动开口,她如果再跟对方对着干,恐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可就在她打算跟着宁建国他们离开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对方一行人中,竟然有宁冽的身影。
万美珍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她不断地拉着宁建国的衣袖。
“老宁,老宁。”
宁建国简直觉得太烦了。
这娘儿们咋没完没了了还?
可只要他不搭理,万美珍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又干啥?”
要是放在平时,听到宁建国这样的语气,万美珍肯定会收敛一些,可是这会儿,她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看到宁冽的这件事上。
所以,她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宁建国已经在快要爆发的边缘。
她依旧扯着宁建国的袖子,说:“老宁,老宁你快看,那个是宁冽吧?”
原本还一脸烦躁的宁建国听到‘宁冽’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像是没有听清楚对方刚刚在说什么,又反问了一次。
“你说啥?”
事实上,万美珍刚刚的声音并不算小,除了宁建国之外,就连宁冽他们这边也都听到了。
于是,没等宁建国给出反应,宁冽倒是很‘贴心’地直接出声打了个招呼。
“大伯,大伯母,好久不见。”
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可听在宁建国夫妻俩的耳朵里,总觉得像是带着几分凉意。
宁冽好了?
这么大的事儿,他们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宁建国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完全看不出病弱的宁冽,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番。
实在是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一如既往出众的青年与前些日子那个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宁冽,你……”
宁冽一脸的真诚,“大伯,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