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田云隔着门朝外看了一眼,隐隐约约似乎是看到几个人影站在屋外正在交谈些什么。
只是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并不能完全看清楚那些人的脸,不过这些人看上去,并没有哪个像是病弱的模样。
嘿。
这事儿可真是有意思了啊。
当初楚家嫌弃宁冽负伤退伍,又怕自家亲闺女以后要嫁个病秧子,这才把楚姣阳给推了出去。
不知道这会儿,要是她们看到宁冽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心里是什么感觉。
不得不说,这个田云或许还有当神婆的潜质。
这个念头才刚一出现在她的脑子里,楚家人就进门了,正好跟宁冽撞了个正着。
村里人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说他们家跟张家的交情一般,但于情于理也应该过来瞧瞧。
不过来的人只有楚国柱跟王桂英,楚天赐这个小霸王自然是不耐烦应付这种场合,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
而楚清月一门心思都在沈城的身上。
自从她昨天早上看到宁冽健康的模样之后,心中简直不平衡到了极点。
她不相信自己已经是重生过一次的人,靠着先知还会输给楚姣阳,所以,她便将沈城当做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只要沈城家里没事,给他争取到回城的名额,那自己以后就是城里人了,宁冽就算身子好了又怎么样,反正他都从部队里出来了,还不是一个农村的庄稼汉,怎么跟沈城比?
自己还是赢了。
这么想着,楚清月才觉得心口那股气渐渐地平了下去,所以一大早就又跑到知青点去了。
楚国柱是说也说了,骂也骂了,但楚清月完全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王桂英更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这两个人她一个都管不了,索性就全将她的注意力放在楚天赐的身上。
然而楚天赐最讨厌她一天到晚对着自己叽叽歪歪的,对她更是没有一个好脸色。
所以,心烦的楚国柱跟王桂英便决定来张栓柱这里看看。
毕竟,他们觉得,在自己心烦的时候,看看比自己过得更惨的人,心里或许就舒服了。
只是,这两口子没有想到,自己一进门,没有看到别人,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他们曾经的准女婿宁冽。
在看到宁冽的那一刻,王桂英甚至觉得自己是眼睛花了。
她用手肘捣鼓了一下身边的楚国柱。
“他爸,他爸你看见了吗?”
楚国柱皱了皱眉,颇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还没瞎。”
楚国柱心里也感到十分诧异。
毕竟,当初楚清月要退婚的时候,他是百般的不同意,毕竟宁冽是他从一开始就看好的女婿人选。
即便是知道对方受了伤,楚国柱还是没有轻易松口。
后来他实在是架不住楚清月在他耳边叨叨,这才亲自跑了一趟医院,以宁冽亲戚的身份跟医生聊了聊,这才知道宁冽的身子骨是真的不太好了。
还不等楚国柱从这样大的打击当中回过神来,就听村子里的人说宁冽因为这次受伤已经退伍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对楚清月退婚的事情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没了部队这层光环的宁冽在他眼中,跟村子里其他男人也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宁冽还是个病秧子。
可如果宁冽是个病秧子,那这会儿这个站在他面前看上去精神奕奕的男人是谁?
楚国柱因为太过震惊,所以一直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就那么直愣愣地站着,就算是周围的人想要装作看不到的不行。
原本正在跟宁冽说话的人见楚国柱站着半天不动弹,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说,便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叔?”
周围的人都动了,宁冽再装着没看见似乎也不太合适,但他实在是不怎么想搭理这对夫妻,便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旁人只以为他是因为尴尬。
也是,曾经的准岳父岳母变成了伯父伯母,这关系一下子就远了不少,更何况,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那楚家不就是见宁冽受伤退伍,看不上他这个女婿了,这才找个由头退婚来着。
对外还说是楚姣阳看上了宁冽,楚清月为了顾全姐妹情分,这才将自己的未婚夫让给了她。
呸!
说这瞎话也不怕自己闪了舌头。
宁冽健健康康的时候楚姣阳不抢,偏等到对方病病歪歪,病入膏肓的时候才抢,那楚姣阳的喜好还挺独特啊。
这种话也就只能糊弄糊弄鬼罢了。
也难怪宁冽不想搭理这对夫妻,就连村子里其他人也觉得以后不能跟这对夫妻深交,这明显就是人品有问题。
震惊过去,楚国柱看着眼前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多余情绪的宁冽忽然就觉得有些尴尬。
他看到对方冲着他点点头,便也回了一个颔首回去。
不过王桂英就没有楚国柱那么沉得住气了。
她见大家都不说话,便主动上前一步问道:“宁冽,你好了?”
宁冽有心在所有人面前为楚姣阳撑场子,正好王桂英主动递了话头上来,他轻轻翘了下嘴角。
“是啊,我好了。”
楚国柱跟王桂英面面相觑,显然眼前这情形根本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然而宁冽的话还在继续。
“说来也巧,自从你们来我家说要把姣阳嫁过来之后,我这身子就一天比一天好了,结婚之后更是一点儿病弱都没了,叔,婶儿,我得谢谢你们,送了个福星给我,要不是姣阳,我这还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长时间呢。”
宁冽笑眯眯地说着,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真挚极了,就好像是真心地在感谢他们。
然而,这话听在楚家夫妻的耳朵里,就跟在他们的脸上扇了十几个巴掌差不多。
楚姣阳是福星,那他们家楚清月是什么?
灾星吗?
宁冽跟楚清月订婚的时候,就受伤退伍,病的下不来床,人都差点儿没了,结果最后他们家只是把结婚对象换成了楚姣阳,这人就好了?
这是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