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故嘉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一方面,他不愿意看见自己这么多年的朋友就这样傻傻地往火坑里跳,另一方面,他也是真的希望宋归年能够幸福。
可这两者几乎是一个死结。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你和林珞拥有无止境的生命,你根本不可能瞒过他一辈子。”方故嘉的语气罕见的语重心长。
宋归年:“我明白,所以我只打算和他共度短短的几年时间,我会假装成凡人,会衰老,也会死亡。”
“等到我死亡的那一天,我就收手。”
方故嘉在心里叹了口气,欲望总是无止境的,真的到了他该离开的那一刻,又怎么可能甘心抛下挚爱之人离开。
但是宋归年决定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更改,所以方故嘉也不再劝他。只是开口说:“神界的人现在在大肆搜捕你,你自己注意,别真被抓住了。”
宋归年:“我还不至于对付不了神界那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说罢,他指了指桌上的培养箱,“这东西无论放在哪都不安全,得想个办法完全隔绝它的灵力才行。”
方故嘉指尖释放出淡蓝色的灵力,笼罩在培养箱上,眨眼间,偌大的培养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淡蓝色的珠子落在桌面上。
“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完全隔绝灵力,我能做的只有把它无限缩小,在外层包裹上我的灵力。”方故嘉说:“这种方法只能削弱它灵力的释放,你还是要尽早想办法炼化琉璃心。”
宋归年从桌上捡起那颗珠子,放到眼前看了看。
内里光华流转,仿佛有荧光闪动,确实很漂亮。
只见他右手打了个响指,那颗珠子化作一颗耳钉,稳稳地戴在宋归年的耳朵上。
方故嘉:“不错,还挺好看的。”
宋归年:“这个珠子我会随身携带,就算我最后没办法炼化它,这东西也绝对不能落到神界的手里。”
夕阳的余晖散落在窗沿,火红的太阳将落未落,金色光晕渲染了大半个天际。冬天冷的不像话,眼瞧着太阳就要落山,就连周身的空气都变得冰冷。
林珞往手心里哈了几口热气,搓搓掌心,赶忙打开家门,像条灵活的小鱼一样,一溜就进去了。
外面的寒意冻得刺骨,还好家里是暖和的。
林珞心里挂着正事,换了鞋就直奔宋归年的书房。
扭开门的前一刻,他心里还在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是宋归年的书房,万一人家有什么秘密藏着不愿意给他看呢?
这样的想法只短暂地持续了一瞬。
秘密哪有性命重要,万一被刀疤脸算计了,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林珞走到之前见过的书柜前,也没那个耐心去找机关,直接用灵力打开,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个密室。
密室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之前泛着的绿色光晕。
林珞在心里嘀咕,难不成上次真是自己眼花了?
他默念一个法诀,指尖冒出的火光霎时间照亮了整个密室。
但是结果注定是令他失望的,偌大一个密室里面竟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是被封印起来了?
林珞不信邪地用灵力再一次仔仔细细探查了一遍,结果依然是这地方完全就是个空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林珞摸出手机,接通后,那边传来疏然的声音。
“珞珞,你现在在家吗?”
林珞:“是啊,我在家找了所有可疑的地方,但是没有任何地方有琉璃心的痕迹。”
“我刚刚用灵力又试了一次,这一次,我手里残存的灵气好像失灵了。”
林珞微微皱眉:“失灵了?怎么回事?”
“刚刚那股灵力四处乱窜,怎么都收不回来,也没有指明个什么方向,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控制住他。”
林珞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灵力确实有毛病也说不定,毕竟如果琉璃心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更何况今天看也看过了,查也查过了,家里确实没有半点琉璃心的影子。
“珞珞,我得先回趟神界了,看看天帝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林珞:“好,那我等你回来再说。”
挂断电话后,林珞就听见外面传来“咔哒”一声响,好像是关门的声音。
他连忙从密室里退出来,又小心翼翼地把书柜关严实,刚打算走出书房就看见宋归年推门进来。
对方看见他站在这里,面上流露出明显的诧异。
“珞珞,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珞搬出一套以防万一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你之前住院的时候,我到你书房给你拿东西,但是我好像落了点我的东西在这里,所以进来找一下。”
还没等宋归年说话,他就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下次肯定不会再私自进你的书房了。”
宋归年抬手抚上他毛茸茸的脑袋,柔声说:“没关系,这里是你的家,当然是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刚刚问你怎么在这里只是想着你不是和疏然一起去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珞听他说不在意,脸上的担忧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宋归年点点头,牵起他的手往客厅走去,边走边说:“我给你带了个礼物。”
林珞的两只耳朵一下子支棱起来,好奇道:“什么礼物啊?”
宋归年轻笑一声,让他坐在沙发上,转身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小方盒。
林珞拿着端详了一下,“这看上去像是......首饰盒?”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宋归年说。
林珞好奇地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条项链。
湖蓝色的珠子穿在项链上,隐隐闪着光亮,他拿起珠子对着夕阳的余晖,光透过的地方,光影攒动,仿佛真的置身于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林珞一直很喜欢这种小巧的配饰,只是之前从未和宋归年说过。
他笑着望向面前的人,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东西。”
宋归年哪里会告诉他,他的喜好在三千年前就早已烂熟于心,心里念着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忘记。
于是他笑了笑,眼里盛满了宠溺与温柔,“这可是个秘密,不能随便告诉你。不然,我就没办法给你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