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怀湘直到走出宫门,坐上马车回到岳家时都没回过神来 。
她的脑子里闪过各种宫斗剧场面;
一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困在那个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慢慢变成一个深宫怨妇,和一群女人抢一个公用黄瓜,天天你争我斗、尔虞我诈的;短短几十岁就要香消玉殒,岳怀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天呐,她怎么就被选上了呢!
岳怀湘坐在铜镜前,端详着这副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
这张脸是小家碧玉的类型,眼睛大大的,脸颊上还留着些许婴儿肥,算得上清秀佳人。
只是她明明观察过了,和她同一排的秀女们一个个长得都比她好看,打扮也各有特色,按理说她这种的应该被衬托得毫不起眼才是啊?
而且为了不被选上,她狠下心,和别的秀女一样穿的一样喜庆,却又显出几分庸俗。
怎么那皇后娘娘眼光如此差啊!
岳怀湘内心哀嚎不已。
得知她被选中,岳家上上下下都聚集在一起,笑得合不拢嘴。
岳怀湘僵着笑脸,听这些人一口一句的,如坐针毡。
…
选秀落下帷幕,新秀们定在了一月后入宫。
此次入宫的只有四人,分别是正三品虎威将军之女刘雨蓉为昭媛,正二品户部尚书之女周宁欣为昭仪,正四品工部侍郎之女文慧儿为婕妤、正五品礼部员外郎之女岳怀湘为美人。
宫殿安排的事,除了两个位分高的各居一宫,剩下两个位分较低的,慕容月瑶直接将她俩打包,送进了同一处宫殿。
新秀入宫,祁牧寅特地挑了个日子来嘱咐慕容月瑶有关于他平衡后宫的决定。
“皇后,淑妃是陪着朕的老人了,周昭仪家世贵重,她们都可为你分忧”
祁牧寅自顾自的说着话,半天没等到慕容月瑶的回应,祁牧寅疑惑的转过头去,只看见慕容月瑶有些苍白的脸。
“皇后,可是哪里不舒服?”
慕容月瑶轻咳几声,手捂着胸口,“臣妾无事,就是前几日着凉了,又犯了心口疼的老毛病,喝几副药就好了”
原主这心口疼的老毛病是陈年旧历了。
那时候是夺嫡最关键的一年,先皇病重,祁牧寅为了皇位奔走,原主就为他守好大后方。
先皇撑着病体出席了中秋宫宴,一派歌舞升平之际,二皇子和三皇子联合逼宫。
众人都傻眼了,大殿乱成一团,原主舍身为祁牧寅挡了一支暗箭,箭破空而来,直接穿透了她的胸腔。
只差一点,那箭就会穿透心脏,让她一命呜呼。
宫中太医医术精湛,才将原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在床上修养了大半年。
就连祁牧寅的登基大典和自己的封后大典,都是强撑着病体参加的。
她休养期间,宫权都在惠妃手里。
惠妃的家族为祁牧寅登基出了大力,却在昌宁二年以谋逆罪论处。
惠妃也被囚禁于宫中,无诏不得出。
她的大公主至今还养在宫外的亲王府里呢。
原主伤好了一半就被迫接收宫权,劳心劳力,就落下了这么个老毛病。
惠妃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和原主同一年嫁给祁牧寅,夫妻十载,却换不来他一点手下留情。
冷心冷情,薄情寡义,这祁牧寅怎么可能会真心爱上一个女人?
祁牧寅看着她难受的蹙眉,难得的露出一点真心的关怀。
“改日朕让御医来给你换个药方,好好调养身子。
以前那药吃了许久都不见好,可见是没用”
慕容月瑶笑而不语。
那药不是没用,是被添了些东西。
祁牧寅从原主嫁给他的第一天就给原主用上了各种避孕药;
不光是她,陪他从王府走到皇宫的所有女人都是如此。
大公主和大皇子的出生,是为了安抚跟随他的臣子的心。
大公主和大皇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是病歪歪的,大皇子更是生而丧母,养在深宫,不常见人。
祁牧寅冷心至极,心中只有权欲,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他自己的,包括亲子。
先皇就是垂髫之龄就登了基,由先太后摄政。
先皇费尽心思,三十来岁才亲政,没过几年好日子又得提防已经长成的儿子们。
祁牧寅是怕,怕他将来有一天步他父皇的后尘,所以才这样防着后宫的女人们,以及还没出生的儿子们。
原主落下病根,需得时常服药,倒是方便祁牧寅下手了。
慕容月瑶时常为原主感到不值,还有些怒其不争。
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不清祁牧寅的真面目呢?
也许她不是看不清,是不愿意去看清。
恋爱脑的世界真的让人费解。
“多谢皇上关怀”
祁牧寅拍拍她的手背,继续之前的话题。
“皇后身子不好,明日就让淑妃和周昭仪过来吧,为你分担分担”
慕容月瑶没拒绝,扯出一抹完美微笑。
“臣妾遵旨”
反正这宫里所有地方都安插了她的人,多两个人为她办事,她还轻松些。
…
慕容月瑶将宫务分了出去,还拉上了章昭仪。
三个人各自管理几个方面,每个月给她汇报情况。
慕容月瑶顺势宣布养病,只初一十五让人来请安,其他时候就窝在凤仪宫看戏。
淑妃和周昭仪、章昭仪三个人你来我往,谁也不服谁。
这宫里的女人一拼家世二拼恩宠,三就是子嗣了。
子嗣谁都没有,家世各有千秋,就只能拼宠爱了。
今日这个在皇上必经之路偶遇,明日那个往勤政殿送汤送衣服,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三个人的斗争随着几个新人的加入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祁牧寅这个优秀的时间管理者,在好几个女人中游刃有余,既确保了每个都做出宠的景象,又能让她们互相嫉妒。
日子就这个慢慢过着,过了年,开了春,京城的积雪慢慢融化,天气变暖,春天要来了。
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祁牧寅终于和岳怀湘相遇了。
岳怀湘自入宫后就缩在宫里不出去,每月两次请安也都是尽量缩小存在感,免得大神混战,波及自身。
岳家无权无势,祁牧寅不需要用他们来平衡朝堂,对岳怀湘也没多大兴趣,根本没想起来招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