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就这么熬啊熬,熬走了许多人,在弘春的嫡幼孙年满十八时,将皇位传给了他。
…
恭郡王的妻妾被幽禁于畅春园中,除了甄嬛,大部分人都是安静且绝望的。
恭郡王妃接连遭受打击,身子大不如前,只熬了几年就去了;
承安帝不曾迁怒于废帝的三子弘时,弘时依然有个贝子的爵位,夫妻恩爱、日子顺遂;
齐侧妃除了出不去畅春园,日子和在宫里时没什么区别;
侧妃年氏将门虎女,走出情爱之后,在这不大的畅春园里骑马射箭、插花品茗,日子倒也自在。
除此之外,报复仇人也是年侧妃的爱好之一。
年侧妃态度强硬,将齐月宾迁来了她的居所周围,日日上门辱骂掌袴;
齐月宾不堪其苦,遂说出了当年那碗安胎药的真相。
年侧妃出乎意料的平静。
“那样的阴险小人,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会的?”
年侧妃平静的说道。
跟胤禛决裂了的那些日子,年世兰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反复回忆起自己嫁入王府以来的事情,几度分析后,越来越心寒。
为什么胤禛看自己的眼神从欢喜变成复杂?
为什么会留着齐月宾这个贱人的性命?
只要往下深想一番,就能真相大白。
齐月宾眼睁睁看着她无动于衷,气得口吐鲜血,目眦欲裂。
“为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年世兰挑起她的下巴,双眼含冰。
“你其实知道那碗药的,对不对?但你还是照做了。利用我对你的信任,硬生生害了我的孩儿!”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了吗?”
“我哪点冤了你!”
年世兰用力将她甩在地上,嫌弃的拍拍手。
“胤禛我对付不了,你和宜修,我绝对不会放过的!”
年世兰吩咐人看好齐月宾,万不能让她死了。
齐月宾瘫在地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宜修已经死了,年世兰也不可能闯出去掘坟鞭尸;
只能用她的贴身奴才们出出气。
年羹尧还在,年家还有余威,乌拉那拉家在年家的有意打压下,更显落魄。
齐月宾艰难的活到了承安八年,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在胤禛病逝的消息传来时,齐月宾疯狂大笑。
翌日,奴婢发现时,身子都冷了。
…
西南的某座小村庄里,允礼和甄嬛的故事还在继续。
他俩身无分文的被扔到这里,只有一方茅草屋能勉强住人。
允礼毕竟是个男子,安抚好甄嬛后,起身去村子里打探虚实。
这里民风淳朴,村长、族长们得了贵人指点,自不会为难他俩。
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允礼甄嬛修整了茅草屋,添置了些家具,正式安顿下来。
如今他二人没有外物束缚,男主外、女主内,过上了曾经憧憬的日子。
可是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现实就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社会小白,从前过得是荣华富贵、绫罗绸缎的日子,能指望他俩过得惯普通人的生活?
那必不可能。
甄嬛每日里都要操持家务、忙忙碌碌,允礼则是利用自己那满脑子的风高雪月和才华,替村里的人家写些书信、对联什么的,收入微薄。
可村子就那么大,允礼的才华无处施展,收入也不稳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生活的不如意让他俩逐渐变得暴躁,感情也在一日日的鸡飞狗跳中出现裂痕。
胤祯吩咐了,不能让他们饿死,但也不能让他们吃得太饱。
所以,二人自来到村庄,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小镇。
周围分布着监视的人,丝毫没有逃跑的可能。
好在西南物产丰饶,他俩勤快一点就饿不死。
承安十年,现代化步伐进到这个小村庄,热火朝天的开始铺水泥路、搞基建。
二人居住在村尾,经过十年的扎根,这里已经盖起了三座结实的茅草屋,养起了鸡鸭。
允礼从外面回来,兴冲冲的说起了村里招工一事。
甄嬛随意应声,手上麻利的补着鱼网;
生活的重担压在他们身上,明明才三十出头的人,看着却有四五十的年岁;
他们几岁的小儿子坐在一旁,和泥巴玩得不亦乐乎。
若是抛去前半生的那些经历,单单看他们现在的生活,正好印证了他们情到浓时许下的心愿: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你看,这不就是白首都相离不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