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容逍突然改变了主意要把魔方鼎碎在她体内?
她想不明白,说要取鼎到最后一刻才跟她说要碎鼎,就算改变了取鼎方式再怎么也要和她说一声吧,好歹她也是长天宗宗主之女,容逍就不怕与她爹爹结怨吗?
微凉的手指穿过她的衣袖摸上她的小臂打断了她的思绪,沈归一抬眸看向那只手的主人轻咳一声:“容逍没有为难你吧?你没有受伤吧?”
“他没有为难我。”
那些弟子的性命都在他手上,容逍怎么敢为难他。
至于第二个问题,晏清河思索了一下,最后很是诚实地与她说:“没有在容逍手上受伤,只是方才把你体内魔方鼎的魔气渡到自己身上来现在有些难受。”
让她知道,让她愧疚,这样她就能更加怜爱于他了罢……即便怜爱不是爱。
“难受?哪里难受?我怎么感觉不到?”
共生符把他们的痛觉绑在了一起,可她感觉不到他的任何疼痛。
晏清河的手滑落至她的腕骨拉着她贴上了自己的心口:“这里难受。”
“……”
沈归一一时辨不清他是真难受还是假难受,这怎么看都像是他在撒娇。
可他难受她感觉不到也没办法,她只能含糊地像是哄小孩般在他心口揉了两下,然后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可想到魔气在他体内她还是有些担心:“魔气在你体内没问题吗?”
“没什么大碍。”
他体内本就有魔气,也无所谓这么一点儿。
“魔方鼎在我体内已经裂开了日后怕是会不断泄出魔气,我们现在又和万剑宗闹僵了,不知哪儿还可以有法子能取出这魔方鼎。”
沈归一叹息了一声有些发愁,她都想现在回长天宗了,她爹爹还有那些长老定是有办法帮她的,而且肯定也不像容逍那般心怀不轨。
“雾木城有一处秘境,秘境之中有遗落的神器,我们可以去那里借神器之力压制你体内的魔方鼎。”
晏清河带着沈归一下山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本就打算带着她去雾木城,只不过那时她昏迷着且他身体因用了纵灵术有些崩溃,便就暂时搁置了。
“雾木城?雾木城离这儿和长天宗离这儿哪个近?”
若是雾木城离得近的话,她便就不回去了。
“雾木城。”
“那便就去雾木城。”
两人商酌好定下了去雾木城,过了一会儿沈归一看着还没有离开意向的晏清河有些迟疑。
“你……不回去休息的吗?”
晏清河看了面前的少女一会儿,随后又凑到了她的脖颈处蹭了蹭,声音有些闷:“不能和你住一起么?你不是答应了与我在一起的么?”
沈归一被他蹭得有些痒痒,心中不由得感慨一声他真的好缠人。
真的就像是那种在你脚边蹭的小猫一样贴着你黏。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觉得我们的进度有些快吗?”
周子律和沈之言暧昧了那么久都没同住在一间房,他们这刚刚确定了关系他便要过来与她一起了?
晏清河自然不觉得,他甚至希望他们现在能立刻结为道侣。
“我睡在地上,不与你一榻,这样可以么?”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沈归一默了默,最后还是妥协了让他留在了这里。
从床榻上拿了个枕头和一床被褥递给他时无意间瞥到了床上的那点点猩红,她仔细瞅了瞅那血迹,像是刚干涸不久,应当不是她身上的。
目光落在那正在打地铺的少年身上,想起他说的难受,想来应当是真难受。
魔气入体,怎么可能一点儿事都没有,他应当是不想让她担心才故意那么说的。
心头软了一下,她叫住了正在铺被子的晏清河:“算了,你还是上来吧,也不是不可以睡在一起。”
亲也亲了,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无所谓睡不睡在一张床上了。
晏清河倒是没想到她突然松了口气,欢喜越上眉梢,他带着被褥和枕头毫不犹豫地爬上了床榻。
沈归一挪了挪位置给他让出了外侧的一半床,他倒是安分,躺下后规规矩矩的闭眼就睡,没过多久便听到了他平缓的呼吸。
带着她从万剑宗出来还给她渡了魔气,想来也是累了才睡得如此快。
她刚从昏迷中醒来如今倒是没什么困意,便侧着身子细细打量起来枕边这人。
鼻子好看嘴唇好看眼睛也好看,哪哪都好看,就是他实在是有些瘦。
忽然想到幻境里那个被人欺凌的小晏清河,幼时那般也难怪身上没几两肉,没由得来她心下又是一软。
拿起他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绕了两圈,她眉眼温软,声音几不可闻。
“你可要慢点喜欢我,这样我们才能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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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河醒来的时候便觉得胸膛上压着什么,偏头看去才发现是她的手臂搁在了他胸膛上,而她睡颜娇憨完全没有醒来的痕迹。
晨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榻上,细碎的光影落在她身上看起来朦胧又美好,心中温柔缱绻,喉结滚动了一下,那股渴望一下又涌了上来。
他缓缓靠近,轻轻拂去她耳边的发丝,一点儿一点儿凑到了她的面前抵着她的额头,衔住了那两片如绵云般的柔软。
昏昏沉沉间沈归一睁开了眼,睁眼的那一瞬间便就瞧见了晏清河轻颤着的睫羽。
她反应了过来他是在做什么,也没推开他任他妄为,只不过这人也仅仅只是贴着她的唇瓣厮磨没有更进一步。
两次都是这样,仿佛她不带着他他就不会似的,明明昨天已经教过他了……
张口咬了一下他的唇,头微微偏开让他的吻落在了一旁的脸颊上,她掐了一把他的腰叹息一声:“怎么一早上就这么缠人……”
晏清河以为她不高兴了,沉默着与她拉开了距离翻身下床穿好了衣裳,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委屈。
沈归一看着他莫名想笑,她穿好鞋跑到他身边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缠人就缠人,没说你缠人不好,不高兴了?”
他怎么敢对着她发泄这些情绪……
他只怕会惹她不高兴让她厌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