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一悄悄与一旁的路尧咬耳朵:“晏清河这么瘦,是不是因为天道府天天虐待他啊?”
路尧瞥了一眼晏清河,轻咳一声回过头来与沈归一小声道:“你别胡说!晏清河来长天宗的时候就瘦得跟皮包骨似的,这些年已经长了不少肉,而且这年头哪有人敢在长天宗明目张胆地虐待人……”
沈归一努了努嘴,“算了吧,那之前不是还说那什么晏长老不给晏清河吃饭,我看你别胡说才是。”
“小小!路师弟!快跟上!”
远处传来沈之言的呼喊声打断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路尧扯了一把沈归一,推着她赶紧往前走。
长天宗的山脚下是个小城,沈归一好奇地站在街道上东张西望,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稀奇得很。
路尧捂着脸拽了一把沈归一,把沈归一从一个小摊上给扯了回来。
好歹也是长天宗宗主之女,怎么一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模样,说出去还真丢人。
“你别拉我啊!我还想买那个不倒翁呢!”
沈归一挣脱开路尧又跑回了那个小摊上。
可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沈归一才悲催地发现,她为了带保命的家伙把银两和铜钱这些财物给忘了。
眨巴着眼看着路尧,沈归一讨好似地甜甜叫一声:“路师兄……”
路尧一看就知道这货没带钱,他十分慷慨地把自己瘪瘪的荷包也给了沈归一,两袖一甩,清风哗啦哗啦从里面飞了出来。
“你路师兄的荷包和袖子也空了。”
沈归一没好气地把那空荷包甩回了路尧脸上,“还真是‘两袖清风’,你比我还穷酸!”
她没带钱,路尧也没有,千珠、周子律还有晏清河与她的关系并不算很好,那唯一有希望的就只有沈之言了。
沈归一一副谄媚的样子凑到了沈之言面前:“沈师兄,你借我点儿钱呗……”
沈之言一看就是个老好人,一定很乐意帮帮她。
沈之言看了一眼沈归一,有些为难:“我这里的银钱都是大家的,实在是不好借给你小小。”
沈归一一脸困惑,“什么叫银钱是大家的?”
千珠冷嗤一声:“没见识!大宗门派的弟子一般都是成群历练互相照应,历练的银钱是从宗门里拨出,为了节度通常由一人保管,开支也要一笔一笔写清楚的。沈师兄公正无私我们自然把银钱都给了他,这些银钱哪里能给你乱花?”
沈归一默了默,为什么她没有收到宗门给她的银钱?
“我忘了和你说,小小你的那一份银钱宗主给了我,现如今也在我这里。”
说着,沈之言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里面都是些银票还有一些灵石,看得沈归一心痒痒。
“师兄,你要不把我的那一份还给我呗……我就花我自己的,绝不占用你们的!”
沈归一信誓旦旦地竖着手指发誓。
沈之言自然是没有同意,宗主把这银钱给他的时候就是希望沈归一能改一改她大手大脚的毛病。
再次遭到拒绝后,沈归一丧着脸只好作罢。
路尧搂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失望啊小师妹,下山后我们还可以接悬赏赚灵石补贴用度,灵石可比那些金银值钱多了,到时候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沈归一闻言惊喜道:“真的吗?!”
她还以为下山过的是斩妖除魔累身累心的苦日子,没想到还能生钱!
“你以为那些悬赏是随随便便就能给你接的?”
千珠看着沈归一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嫌恶地给沈归一泼了一盆冷水:“这悬赏一般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活儿,你一个被养在宗门的大小姐估计见了血都要哭鼻子的吧?”
沈归一娇蛮又胆小,这种大小姐只适合留在宗门里当个吉祥物,当然,她也不算什么吉祥物,毕竟她又没给长天宗带来什么好运气。
沈归一朝着千珠做了个鬼脸,“你才会哭鼻子!”
千珠真的是小瞧了她这种社会底层打工人的干劲,只要钱到位,别说刀尖上添血就算是在呲啦啦呲啦滚动的电锯上舔血她都干!
晏清河目光沉沉地看着在路尧身侧扮鬼脸的沈归一,自从那天之后他总觉得沈归一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沈之言转向晏清河:“晏师弟,此行路途遥远且周师妹身子孱弱,我们要不雇一辆马车吧,让师妹们也能有个歇息的地方。”
晏清河没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沈之言带着路尧去找马车,一时间只剩下了沈归一和天道府的三人大眼瞪小眼。
说实话,除了周子律其他两个都不大正常,千珠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而晏清河的目光总是阴恻恻地盯着她看。
晏清河这眼神有些瘆人。
沈归一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眨了眨眼睛直接出声提醒了晏清河:“你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看,怪吓人的……”
晏清河听罢不紧不慢地移开了目光,反倒是千珠又来呛了一句。
“沈归一你要点脸不要?谁没事总盯着你看,还真当你自己是块金子不成?”
沈归一勾了勾唇戏谑道:“晏清河盯着我看你急什么?”
“我有什么可急的!是你自己恬不知耻!”
“看,你这不是又急了?千师姐,凡事不要总写在脸上,不别人一看就看出来你那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了。你这样搞得旁人还以为我们长天宗都是一些像你这样的蠢货。”
“沈归一!!”
沈归一笑吟吟地应了千珠一声:“在呢在呢!千师姐你没老我的耳朵还不会聋,没必要叫这么大声。”
沈归一这是在嘲讽她的年纪比她大吗?!她不过就是比沈归一大了三岁而已!
千珠气得跺脚,可当着晏清河的面她也不敢太放肆去与沈归一动手。
晏清河听着两人斗嘴,微微敛眉。
沈归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耐得住性子了?而且嘴皮子也厉害了不少……
以往和千珠起了争执沈归一总是处在下风的那个,而且先气急败坏的也是沈归一。
晏清河看着沈归一,抿了抿唇。
她面上那股得意劲儿倒是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是他多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