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次受伤了这么多人?” 翼北看到帐中挤满了残兵,皱着眉头发问。
“回将军,我们此次突袭时中了那钧夜的埋伏,死伤过半,就算回来的,也都带着伤势。”一位断了一只手臂的魔族士兵苦着脸说道。
君昼正在给他治伤的手一顿,随后又像没事人一般垂着眼继续给他治疗,只是手上的动作加重了几分力道。
“哎呦,轻点!”疼的那人直叫唤。
“钧夜?那是何人?” 翼北挑眉问道,能让他的人死伤这么多,还从未有过。
“回将军,听说那人是白虎一族,修为高,计谋也高。”
旁边有人不信,忙问道:“白虎一族?不是灭绝了?”
“是啊,我也记得白虎一族子嗣艰难,又都是痴情的主,听说是早就灭绝的差不多了。”
“那倒没有,白虎一族实力在妖族一向是顶尖的,妖王会舍得他们灭绝,听说还存有两支年轻血脉,这钧夜应当是其中一支。”
“两支?”翼北来了兴趣:“另一支是谁。”
刚刚回答那人老老实实说道:“我也不知,白虎一族向来低调,听说也是此番大战,妖王无人可用,这才请了钧夜出山。”
“既然那钧夜这么厉害,那我定是要去与他会上一会,为兄弟们出上一口恶气!” 翼北话一出,帐中伤员纷纷附和道:“将军威武!”
此时君昼已经停了手中动作,垂眸站着,一身哀寂,与欢欣鼓舞的魔界士兵格格不入。
“唉……”温木夕叹了一口气,在自己的敌人面前听着他们讲述要去对付自己的兄长,这对冲动任性的君昼来说,能忍下来已经算是修养极高了。
当然,注意到君昼的不止她一个,翼北也正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满。
有人顺着翼北的视线看了过去,见到君昼此番神情,不由得呵斥道:“你这小子,怎这般没有眼力见,没见大家伙都正高兴!”
“是啊,若是大将军能亲自出战,那定然能将那钧夜一招制服,苦这个脸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任凭钧夜继续伤我们魔族将士?”
君昼见众人视线都移到他的身上,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丝苦笑,随后解释道:“我不过是担心大将军罢了。”
“哈哈,这小子!”听到君昼此番言论,翼北身边几位将领皆放声大笑。
就连翼北面上也露出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笑意,他看着君昼,君昼忙低着头不与他对视,翼北大声朝他喊道:“头抬起来!”
这下君昼不敢忤逆,慢吞吞的将头抬了起来。
“怪不得心思细腻,竟是这般白嫩模样。” 翼北身边的一位将领出声调笑道:“大将军勇猛无敌,何担心?”
翼北看了一眼君昼模样,确实白嫩,有失魔界的威风:“确实瘦弱,明日来我帐中,跟在我身边好好锻炼锻炼。”
“是。”君昼低头行礼。
“你小子可真有福气啊!能有机会跟在大将军身边,一定得好好把握此次机会啊!”君昼正在给一位年长的将领上药,闻言一声不吭,只顾忙着手中动作,对方却以为他是因为太过激动,又劝诫了几句后这才艰难躺下。
温木夕就一直跟在君昼身边看他忙碌着继续给受伤的魔族士兵疗伤。她也拿捏不准君昼的意图,明明明日便要去往翼北身边,这会怎么还不停歇的给伤者包扎?
之后几天,君昼一直跟在翼北身边,而翼北一直尽心尽力的将君昼作为亲信培养,不仅亲自动手教他各种招式,还让人寻了提升魔气的丹药。
那些丹药君昼并没有扔掉,而是照单全吃,他怕翼北怀疑,每次翼北赐下丹药,他都是连看都不看,直接当着翼北的面一口吞掉,这也让翼北对他越发满意。
并且君昼白日里跟随翼北身侧,到了晚上仍然会去伤员的军帐中替魔族伤员疗伤,这让他在整个魔军中颇具好评。
温木夕整日跟随在他身后,也不能过于靠近,也没有办法距离他很远,看着君昼整日整夜的忙碌着,就连她都有些不忍心。
明日便是翼北亲自去对抗钧夜了,今日,翼北仍旧和往常一样,亲手指导君昼剑法,看到君昼的剑法又精进了许多,翼北十分开心,当即便打算亲自铸剑送给君昼。
翼北看着君昼满是质疑的小脸,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硬生生的将人直接带到了他的军帐中,让君昼随意挑选剑的款式。
君昼狐疑的随手挑了一款最为简单的道:“就这吧。”
翼北一看,他手里拿的这一柄剑,正是他年幼玩耍时的石剑,极其简单,一点威力都没有。
“你看不起谁你!” 翼北气极,一把打掉君昼手中的剑,将把剑柄处刻着穷奇图案的剑塞到他手里问道:“这把如何?”
君昼接过,整把剑是由魔界特有的棱矿打造,剑刃流光溢彩,锋利瑰丽,确实符合他的审美,只是穷奇图案过于辣眼:“这把剑确实不错。”
他用手抚上剑刃:“不过就是图案过于凶残。”
“我们魔界历来便崇尚凶兽,凶残些有何不好,让人一看便能心生畏惧,这才是魔界勇士!” 翼北辩解道。
君昼放下剑,直直的盯着翼北的眼睛:“但我不喜欢。”
“……”
“那你喜欢什么?” 翼北好奇问道。
“没什么喜欢的。”他是白虎一族,若能刻上个白虎便完美了,可惜若是刻了,有可能会暴露身份。
翼北闻言沉默了一会,虽然十分不理解他,但最终选择尊重他的意见。
不过一个时辰,翼北便将剑制好了,他连汗也顾不得擦,直接双手捧着递给君昼:“快!起个名字!”
君昼双手接过剑,果真是同样的棱矿所制,剑身流光溢彩,甚是完美,竟然比刚刚看的那把更为锋利。
“好剑!”
翼北大惊:“什么?”
君昼重复:“好剑!”
“……”
两人眼睁睁的看着剑柄处慢慢出现了“好剑”两个金黄的大字。
饶是审美不在线上的翼北,都觉得有些眼疼,他表情狰狞,似乎是十分后悔。
直看的温木夕大笑,她当这剑名为何这般古怪,原来是无意的,不过确实委屈了这把剑了。
“罢了,既如此,便这样吧。” 翼北也懒得再看,他生怕自己再多看几眼晚上会可惜的睡不着觉,便挥一挥手,示意君昼离开。
可君昼却没走,他站在帐中看着翼北,眼中有说不出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