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温木夕所料,玉凝离开不过三日,她便被老将军解除了禁足。
一大早,王壮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直到温木夕一个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这才惊呼道:“少爷起来了?少爷今日为何起的那么早?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要知道自从温木夕来后,每日都非常规律的睡到日上三竿,而王壮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作息,猛然见到她主动早起,一时间极难适应。
“这么吃惊做甚!去把我母亲给我的凤纹玉佩拿过来。”这次多亏了玉凝,将军夫人那边她昨日就派人送了一斛珍珠,虽不算贵重,可也是一番心意。至于玉凝,她昨日去了几个珠宝阁,都没有挑选出一个适合她的像样首饰,这才决定将那枚玉佩赠她以表感激。
玉佩是由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正面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背面写有“龙凤呈祥”四个大字。玉佩入手细腻清凉,触感极好,不似俗物,玉凝应当会喜爱。
“可少爷,这玉佩是......”
“好了,我意已决,不必多说。”温木夕毫不犹豫的打断王壮的话,将装有玉佩的匣子合上,拿起匣子就往玉凝院中走去。
在她的印象里,玉凝经常去王硕院中找她,而她却没怎么去过玉凝院中。玉凝居住在将军府的清凝苑,与她居住的松竹苑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距离倒是不近。
走了一刻钟,这才到了清凝苑。温木夕随着院外的丫鬟走进院子,整个院子里满是各类鲜花,而玉凝正在一束白菊前修剪枝叶。
往常她只看到了玉凝任性调皮的一面,而她被禁足后,玉凝给她送餐的细致和去老将军求情的耐心已经让温木夕意外,而此刻,玉凝侧身静静地修剪白菊的恬静与美好更让温木夕不忍打扰。
若是说玉凝天真活泼,满院子都是清一色的淡色系鲜花,衬得她越发清新雅致。
“如何?”见温木夕来了之后也不吭声,玉凝停下手中的动作侧目看她。
温木夕挑眉:“好看!”
玉凝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展颜露笑:“我问的是你能出门的滋味如何?”
温木夕难为情的避开她的目光:“还得多谢表妹相助。”
“这有什么,表哥有难,无论何时,只要我能帮忙,定是会去助你。”玉凝含笑着走近温木夕,随后又调皮说道:“我这院中的花都是表哥送给我的,我每日都给它们修剪枝叶,这才这般好看。”
“表妹当真是心灵手巧。”温木夕丝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对了,我记得表哥说要带我去看游街,听说是明日辰时?”
“是,今日我便让人订座,明日前来接你,我们一同去看。”说着,温木夕将红木匣子从袖中拿出来递给玉凝:“这玉佩配你,拿着吧。”
玉凝好奇接过,是王家的凤纹玉佩,她难以置信的问道:“表哥可确定给我?”
温木夕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不确定的,表妹就如同那高贵的凤凰,这玉佩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人适合。”
“......”见对方如此言语,玉凝只得心情复杂的收下玉佩。
游街这天,温木夕按照约定一大早就接着玉凝拉上了明茶轩二楼的包间。她昨日特地让人踩点,只有这个包厢的视线是最好的。
玉凝还没未见过游街,好奇的一会一遍的直往窗外看,温木夕打趣道:“怎么?难不成是特地来看状元郎的?”
“才不是!”玉凝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
“哦?既然不是看状元郎,那肯定是想看看探花郎,听说探花郎是特地挑了样貌最好的。”
“呸呸呸,谁要看他!”探花郎萧泉这么迂腐,她才不打算看他。
“好好好”温木夕无奈的摇了摇头,给她递了一盏茶。谁知玉凝竟也不接,又瞪了她一眼道:“若今日是你高中,那我便是将这满楼的茶水钱都包了,也不用费力去看人家游街是何模样了。”
温木夕无奈扶额:“那状元郎陈睿探花郎萧泉,当日放榜时你都见过,你们还说过话呢。”
“那又如何,就说过一次话而已,早就不记得长什么样了!”
“……”
“快看啊,状元郎,探花郎过来了!”
随着一声高呼,街上的人瞬间沸腾起来,敲锣打鼓声,说话声不绝于耳。
作为状元郎陈睿,身穿大红色状元服,满头点缀红花,头戴黑缎红边翅子帽,足登黑色官靴,坐着披红的白色高头大马,好不威风。
温木夕左手支着头,右手摆弄着今早从玉凝院中折下的一株兰花,兴致勃勃的欣赏着楼下的场景。此景她倒是在电视中看过多次,并不稀奇,但不同的是今日游街的三位中有两位她都认得,只有一位听说来自北方的榜眼,她不曾见过。
陈睿骑马经过明茶轩时,一眼就看见见温木夕正满含笑意的用手支着头看他,仿佛这整个游街盛典中她只看得到他一人。
温木夕正好也感受到陈睿的目光,两人对视了片刻,温木夕含着笑意将手里的兰花扔了下去。
兰花正中陈睿怀中,他温和的笑着,并举起手中兰花朝着温木夕所在的方向挥了挥。
接着,一声惊呼传来:“快看,状元郎接花了!”
在温木夕戏谑的眼神中,无数的鲜花手帕,甚至珠钗都从四面八方朝着陈睿扔去,他连忙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护着手中兰花加速前行。
直到人走远,温木夕这才回过神来,而此时,榜眼也骑马经过,下一个便是探花了。
“别扔这个。”看着玉凝拿着金钗跃跃欲试,温木夕赶紧将金钗夺下,若真是将这金钗扔下去,万一伤到人了,那她们两人今晚就回不去了。
金钗被夺,玉凝闷闷不乐,她十分想用东西砸那个萧泉,谁让他总是对表哥说些男女大防,实在是可恶。
“可以用手帕,绢花,顶多是珠钗。不然万一砸伤人了该如何是好?”说着,温木夕将金钗替玉凝插好,又从她的发间取下一朵金丝绢花,递给她道:“就用这个吧,这个绢花十分好看,想必探花定是会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