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内,烟雾缭绕。
虽然已是夜里,庙内的人却不少。神台的侧后方坐着一个女子,脸色苍白,精神恍惚。天气并不炎热,头上的汗却不曾少过。她的怀里抱着一尊神像,与城隍像并不相同。是个面色冷峻的青年神像,神像的额头用红布裹着。女子虽然神色诡异,却没有多余的动作,紧紧地抱着怀中神像,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
而在女子身边,则没有多少人。其他的人都在城隍庙的两侧聚集。人数不少,却也安静的很,只是静静的摆弄着吃食,时不时的看向女子,目光中的情绪各不相同。
此时,城隍庙外的管轶站在门外几米远的地方,默默的注视着这里。‘不是,这帮看热闹有病吧?都晚上了还不走?’。要不是为了支线任务,管轶早回主世界庄园高乐了。没办法,经历了一天的奋勇向前,管轶忍不住的吐槽。这都过了晚饭点了。居然还有少部分的人聚集在城隍庙的门口看热闹。不过相对于白天,已经少了很多人了。
机灵的小贩们在周围支起了摊子,蔬菜瓜果,熟食热水,样样俱全。拼了一个下午的管轶也累了,寻了个馄饨摊要了碗鲜馄饨吃了起来。
听着周边小贩的吆喝声,刚吃几口。旁边炸豆腐的摊子上。一个小胡子男人对着摊主说道:“唉!唉!唉!甭喊了,甭喊了!”
摊主赶忙擦了擦手走了过去,小胡子男人用筷子敲了敲碗边边“这,这,这没卤虾油啊?”
摊主子略带歉意:“大爷,您的嘴可真刁,实在对不住您,这卤虾油用完了。”
小胡子撇了撇嘴,斜着眼看着摊主。“那这东西还能吃吗?我告诉你,一会儿吃完了可不给钱啊!”
“大爷,吃完了走您的,今儿个没伺候好您,明儿您再来啊!”
大胡子嘴里咀嚼着炸豆腐,一边给摊主说叫着。“哎,这炸豆腐啊,看着简单啊,那佐料麻烦哪,啊,卤虾油,酱豆腐汁,韭菜花,芝麻酱,辣椒油,缺一样都不行,缺了以后就是豆腐渣味儿,吃着像嚼生豆子。”
摊主点了点头,“是是是。”
“我要不挑你理儿啊,人家当我没吃过东西呢。”小胡子潇洒地甩了甩筷子,又继续说道。
“对对对,大爷,您说的对,您慢慢用着啊。”
“哼!你还甭堵我嘴,你要再缺佐料啊,请爷我都不来,我告诉你。”
“哎,大爷,您慢走,慢走啊。”
管轶是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场面怎么有点熟悉啊?突然,四周似乎起了雾气,淡淡地并不浓烈,十分自然的融入了周边摊贩的烟火气之中。管轶再看了一眼城隍庙,不对!
城隍庙内的众人依旧还在,但是女戏子若云已经不见了,方才还紧紧抱着的华光祖师像也不在了,只留下了方才遮住额头的红布。
“我靠,什么时候的事?”
管轶扔了些铜板在桌上,起身就要进城隍庙,忽然发现街头的角落里,一身白衣一闪而过。
是若云?追!
那一袭白衣似乎发现了管轶,开始在阴暗又四通八达的小巷子躲避。眼看就要跟丢,管轶只能提起轻功心法,加快了速度。也是迫不得已,主世界的技能到古籍世界里面不仅更耗蓝,还削弱了威力,只有古籍世界里的技能和物品才能不怎么受影响。管轶担心,一会要是追上了,没蓝了可就麻烦了,鬼怪可不会给你时间回蓝的。
所以,一心二用,一边控制着速度要略高于前面的白衣,另外还要注意蓝条消耗情况。
眼看着,白衣七拐八拐的来到了河边,对方不跑了,管轶也缓下了脚步。仔细地查看了下,蓝条不过半,还算安全。
“你跟够了没有?”月色下,管轶只能看的到那一身白色衣服,竟看不清脸。
“你不是若兰,你把她怎么了?”前几日,管轶才听得若兰说话,而这明显不是女戏子若兰的声音,显得更加空灵、阴冷。
“我把她怎么了?”白衣女子语气中带了怒意,“我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可以附体申冤。她居然把我说的话忘了!”
“你是那个附体的鬼物?你今天还是要来杀若兰?”
“没错,她以为躲进城隍庙就没事了?哼!”
“虽然这其中有若兰的不对,但是她也罪不至死吧?”
“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来这个时机?可是却被她破坏了,你若是我,会开心吗?”月色被乌云遮住了,露出了女鬼恐怖的面容,夜晚的河边带着微风,吹的女鬼的裙摆舞动着,更显恐怖。
管轶举起了右手:“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那你就别问。你追我这么远,想必是做好了会身死的觉悟,那我和你解释这么多有什么用?”
“???”管轶惊了,这水鬼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还没等吐槽说出口,女鬼已经一跃而起,向他冲了过来。
看似是在飘动,但速度却是极快,几个呼吸间,已经和管轶几乎脸贴脸了。脸上满是腐烂的不明物质,两个眼珠子都是黄色,就像是融化时的蜡烛呈现出半固态,更别说几个窟窿里的小生命了。
“夭寿,打就打,离这么近做什么?保持点社交距离好不好?”管轶左手捂着口鼻,急速后退。同时,右手一挥,雷鸣到刀现。
女鬼看着因鬼气激起光芒的雷鸣刀,眼中闪过忌惮。但愤怒显然压制不住她的理智,追着管轶不放,苍白的手掌和指甲,竟也如刀剑一般泛着白色冷光。
女鬼不停地抓挠管轶,不会刀法的管轶只能胡乱挥砍抵挡。手掌和刀锋的碰撞不时响起金铁之声。
片刻, 一人一鬼停了下来。该死的,破不了招啊?
管轶微微有些气喘,雷鸣刀面对鬼气的刺激,虽然威力不错,但是真的重了不少。越挥砍越费力,这是把攻击力转化成重量了?不过好在,雷鸣刀还是挺给力的,除了刚开始的硬碰硬几下,后面的对打,女鬼明显的在躲避与刀锋直面硬抗,干得好,雷子!
对面的女鬼虽然不会气喘疲惫,但是双手隐隐作痛,这个人类的刀简直太诡异了,越打手越疼。一开始还是轻飘飘的砍在手上,后来力道却越来越重,砍在手上也越来越疼。这哪是刀,跟个打锤子似的。
“呼,现在能听我说说了吗?”管轶看得出女鬼不想打了,想要和女鬼谈谈。
女鬼没有言语,伸手指了指河边,然后扭头就走,趁着转身管轶看不见,不停地搓手止疼。
管轶也将雷鸣刀收了起来,跟着女鬼往河边走去。
“你是想问我有什么冤情?”
“是的。有什么事情这么大的恶意,连一个不相干的女子都要杀?”
女鬼看了看管轶,沉默了片刻。“我什么时候说要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