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弹枪将门板直接崩出了一个大洞,江白羽并没有料到顾媞和宋简居然有两把枪,他急忙停住脚步,但还是被飞来的木屑溅了一脸。
“啊,我的眼睛!”
顾媞见他痛苦的蹲在地上,谨慎地走了过去。
“再信你的鬼话我名字倒着写!”顾媞说。
“不,不是的,真有东西蹦我眼睛里去了,好疼。”
江白羽将头转向顾媞,一只眼果然红了起来。
该说你是个奇才呢,还是个废物呢……
顾媞无奈的指了指沙发,她见对方伸手想要搀扶,立刻嫌弃的一掌打开了。
江白羽见没人疼没人爱,只好乖乖坐到了沙发上。
有着宋简的枪口指着,江白羽不敢再胡闹。他乖巧的让顾媞替自己处理了眼睛里的灰尘,期间一直没再开口说话。
“好了,还疼吗?”顾媞说完,下意识看了眼宋简。
宋简这会儿虽然表面上看着毫无波澜,但熟悉他微表情的顾媞知道,这家伙现在可谓是相当不爽。
江白羽的死对于宋简来说可有可无,毕竟没了这个人,想要从其他渠道获取资讯也只是时间问题。
介于担心宋简会在江白羽脑袋上开个洞,顾媞选择审讯模式来化解危机。
而江白羽这边自知理亏,也就没再反抗。他翘起了二郎腿,仿佛正在接受记者采访似的。
“江白羽。”顾媞说。
“爷爷在此。”
顽皮的下场就是有人脑门吃了个爆栗。
“我只是试试你这里有没有监控而已。”顾媞捏了捏眉心。
“放心,这里很安全。你想怎么称呼我都行,顾媞小姐。”
江白羽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同时将手腕上套着的发圈摘了下来,他三两下将垂直肩膀的卷发盘起,又揉了揉脸说:“好了,我现在彻底醒了,你们随便问吧。”
既然对方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那么顾媞也就不再隐藏自己。
她先是询问宋简有什么想法,可宋简对他实在厌恶到不行,于是审讯工作照常由顾媞来做。
顾媞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江白羽说:“你到底撒了多少个谎,小芭蕾。”
“这么称呼也太恶心了,”江白羽打了个冷颤“你还是叫我白堕吧,江白羽是在我之前那场比赛的假名。”
“那你真实的名字是什么?”
“不告诉你。”
面对白堕的假笑,顾媞翻了个白眼。
“算了爱说不说,反正我也没兴趣知道。”
“昨晚你在屋顶抢走的狙击枪现在在哪儿?你之前跟我说是偷偷入场的,怎么现在又堂而皇之的来替酒盅办事?还有林子里的尸体是不是你处理的,怪物跟音量大小有什么关系?海雾是什么成分?这几日对抗赛你明明都在划水,别的玩家怎么会认为你很厉害?茅柴是谁?一层还有几名你们的人?”
顾媞这一连串好的问题连口气都没换,宋简跟江白羽不由得同时睁大了眼睛。
“我的天啊大小姐你这问题也太多了。”白堕摆出一副苦恼的表情,“宋简你就没什么问题吗?”
他笑眯眯的看向宋简,同时还不忘摸了摸自己的腹肌。
宋简立刻露出一副看垃圾的表情说:“没有,滚。”
“啧,真没意思。”白堕说,“你只有在顾媞面前才能说话超过四个字吗?”
顾媞本就冷着的脸更是结成了严冰一般,她看了眼宋简,又看了看白堕。
场面一时冷到极点,白堕见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便摆了摆手作出一副投降的姿态说:“好了好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顾媞觉得威胁这种乐子人没什么意义,她想起那晚白堕说过的话,便顺着对方的思路说:“我和宋简商量好了,帮你除掉浮蚁。”
白堕眼中顿时一亮,转而又玩味的看着顾媞,“你真不该来这儿,你太正直了。”
白堕这句话有两层含义。顾媞从未忘记那天在医院偶遇宋简的事,她也从未真正彻底的相信对方。
信任与猜疑同时存在,矛盾却又纠缠不清。好感与渴望即便再强大,也不能足以掩盖所有的一切。
有时顾媞甚至希望宋简能像疏远别人一样疏远自己。
有些事,不奢求,就不会失去。
顾媞没有展现出丝毫迟疑的表情,她一言未发,只是沉默的看着白堕。
“你俩越来越像了,没意思。”白堕撇了撇嘴,开始将自己所知的部分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这场比赛酒盅安插了大概10人不到,但具体都有谁,白堕也不清楚。
一方面这种信息由仅由总执行者掌管,另一方面则由于之前白堕办事不利,浮蚁特意将他从这场比赛的备选名单里删了下去。
然而这种行为并不是合理的,若是他确实能力不足也就罢了,但当得知落选原因是浮蚁后,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宋简和顾媞。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白堕利用内部关系为宋简找到了两张入场券,然而邮件发走后却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反馈。
他立刻意识到其中必然是有人在捣乱,只是当他意识到这点时,演出的帷幕已经拉开。
他乔装打扮,先是假冒NPC混入比赛场地,随后在对抗赛中借助早就安排好的角色资料,替换了为他占位的另一名假芭蕾舞者。
随后他发现宋简和顾媞已经进入比赛,便借着混战时接近了对方。
至于酒盅安插在这里的其他人,他并不完全认识。
像是白堕这个代号在他加入前曾有别的主人,只是对方死了便由他取代位置。
每一位骨干成员的身份都只有最高执行者清楚,成员之间除去代号禁止私下沟通。
曲蘖是因为之前在古镇合作他认得,而茅柴他只是听说过,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林中尸体的回收工作如顾媞所推理的那样,确实是由白堕回收的。这件事说来也巧,那日白堕正巧在林子里找寻通关线索,意外发现了尸体。
也因此由于他先一步拿到了道具,后面酒盅派出的回收小组并没有找到东西。
这一闹使得每一位在场者都有了嫌疑,而狙击枪则是白堕给画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