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依照计划被引至港口附近的码头,几艘还未来得及开走的渔船上驮着大量渔网。这里虽然视野开阔,但藏匿点却不少。
就在顾媞逐渐将两人引至宋简指定好的位置时,却见炸弹客也到了这里。
她立刻依照计划向西北角的墙边丢掷叠好的纸飞机。
一,二,三。
现场共有三位敌人。
纸飞机越过屋檐,精准的掉落在屋顶。
然而信号结束后,宋简却没有给出反馈。
正当他纳闷对方怎么没给出反应,就见老妇人和炸弹客已经碰头。
顾媞迅速躲到渔网后面,稳住平衡避免小船晃动过大。
“码农,你疯了吗?竟然打扰我工作。”老妇人将手枪藏在袖里。
码农看两位老人特意变换位置立刻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也学着对方将手雷塞在上衣口袋里说:“老太婆你在说什么?你是老糊涂了吗?”
“少废话,刚才丢石子引开祭品的人是不是你?”老头说,“你这小子最近拿到的赏金已经够多了,怎么抢饭抢到别人嘴里了吗?”
“哈?”码农困惑地挠了挠头皮,藏在口袋里的手雷也露出大半,“我们不是在游轮上就商量好了么?如果我想抢饭,你们两个老东西还能活到今天?”
老头瞥见那只露出半截的手雷,立刻停下了脚步,背着手对老妇人晃了晃,示意对方移动至另一侧射击。
眼看这边就要错过最佳围剿时机,顾媞焦虑的看向远处的屋顶。
宋简到底去哪儿了?
几分钟前。
宋简依照计划先一步抵达了位于港口西北方位的某间仓库。
这里位置优越,从墙角俯身看下去,港口处90%的目标都能尽收眼底。
在这场引君入瓮作战中,先由顾媞想办法引导两人至港口附近,待距离拉近,宋简会优先击毙老妇人。
接着只要顾媞能够躲开老头的攻击,那么第二枚子弹就会夺走老头子的性命。
手枪的射击距离虽然有限,但好在这间仓库距离港口并不远,如果顾媞能够躲到小船上那是最好。
在渔网的辅助下,对方施展体术的招式也会受影响。
而就在宋简抵达仓库屋顶,却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别的玩家。
如果此时贸然开枪,一定会打乱计划,万一顾媞躲避不及,还有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
于是宋简只能收起手枪,掏出匕首从暗处悄悄凑近观察。
此时站在屋顶的人有两个,从身形上看不出对方的性别,两人一人身着黑色长袍,兜帽将脸部盖了个严严实实。
另一人则身穿黑色长款雨衣,装束倒是和游轮上的人有几分类似。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刺耳的女性嗓音由长袍下发出,她缓慢移动着步子,试图寻找和雨衣之间的对峙点。
恰巧一阵强劲的夜风吹过,露出了她长袍下藏着的武器。
宋简此时正好位于几只木箱后面,这里是两人视野的盲区,他见长袍微微侧身,挪着步子似乎在盘算如何击退对方。
而就在对方挪动的时候,风吹拂的方向也发生了改变,露出了隐藏在长袍下的狙击枪后座。
画家!
宋简立刻提起精神。
但对方该怎么用狙击枪和雨衣搏斗呢?
“把你的武器给我。”
一阵宛如砂砾般粗糙的机械音自雨衣帽檐下传出,这声音显然经过特殊加工,雌雄莫辨。
局势自此开始发生倾斜,原本宋简猜测两人是旗鼓相当,但既然雨衣人这边有备而来,那么假如画师和自己想的一样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以退为进。
只可惜画家太过自负,她自认为自己拿到了全场最棒的武器,能够合理的躲在高处无伤击杀别人的道具。
“哈哈哈哈哈。”画家狂笑起来,她一把掀开长袍,露出了藏在背后的武器。
宛如枯木般的手臂上满是针孔,充血的双眼浑浊而又死气沉沉,姜黄色的脸庞配上一口黑漆漆的牙齿。
这明显是吸毒过量后的表现。
而就在宋简思索着该如何提醒顾媞计划有变时,墙角那边却飞来了三只白色的纸飞机。
这纸飞机正是顾媞用自己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叠成的,同样也是两人用来传递信号的无声道具。
一,二,三.
三枚纸飞机逐一落在墙角位置。
糟糕,怎么多了一个人。
不行,必须要马上提醒她计划暂停。
宋简担心顾媞应付不来,立刻匍匐着朝墙角悄声移动,但就在他挪到一半时,对峙的两人却发生了位置变化。
画家见雨衣手中没有武器,不知是不是玩心大起,居然一把将狙击枪朝着远处丢了过去。
狙击枪落地后滑行了一段,恰好卡在了宋简的必经之路上。
画家挑衅似的掏出一把油画铲刀,这把油画铲刀明显经过特殊加工,无论是过长的刀身还是锋利的刀尖,怎么看都不像是作画用的。
她玩味的看着雨衣,但这下却不止震住了雨衣,同时还吓到了另外三个人。
本就精神紧张的老妇人听屋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下意识举起左轮手枪朝着码农扣下了扳机。
子弹因瞄准误差险并未使码农一枪毙命,而此时码农恰好把玩着手雷,随着一声金属插销被扒开的脆响,手雷被迅速的丢到了老头手中。
老头拿着匕首正欲使出鬼垫脚补刀,却下意识接住了这枚已经拔掉安全栓的手雷。
与此同时,老妇人立刻趴倒在地,顾媞也赶忙将身体藏在了渔网后面。
随着一声爆响,顾媞只觉视野里有什么东西崩落着掉进了水中。
老人就这样仓促的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句号,遗留于世上的最后一幕就只有那些不断坠落而下碎片和残留在地面上的一块巨大焦影。
一场任谁都没能想到的意外就这样发生了,意外出手的码农这才意识到自己胸口中弹,他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似乎还不确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顾媞只见他嘴唇动了动,然而此时的耳鸣还未结束,就见老妇人那边枪口闪烁,码农的眉心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圆孔。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试图抬起手臂再去拿另外一个手雷,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慌乱之中,几枚炸弹和手机从他口袋中滑落,顾媞本想跳水去捡,却发现血腥味已经引来了数条体型约有1米来长的鲨鱼。
即便鲨鱼对血腥味敏感,但显然再快也不能快到这种程度。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些鲨鱼从一开始就是被刻意安排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