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媞被宋简这突如其来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她忍着肩膀处出来的巨痛,困惑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先跟我来!”
宋简选择的逃跑路线是作为大厦AB栋之间的连通门,而就在他们来到大厦后门时,就见商场门口已经挤满了警车和救护车,还有不少消防员正在协助医疗人员不停向外搬运着伤者。
顾媞想要确认陈塘的安危,宋简见她驻足观瞧,便安慰说:“餐厅的入场要求十分严格,一般人不会朝上跑,所以你放心,她没事。”
“你怎么知道陈塘在这里?”顾媞有着太多的疑问,其中就包含今天在医院那场偶遇。
可宋简并未回答对方的问题,他像是特意避重就轻似的回道:“我们现在要去第一接洽点,但是现在距离集合时间已经过去30多个小时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
顾媞见他不想回答,便也没多问,毕竟之后如果进入比赛,两个人可有的是时间独处。
在躲过了无数电子监控后,宋简带着顾媞来到了位于市郊地带的湿地公园,这里有着本市最大的一座人工湖,这会儿正值秋夜,湿地公园内悄无声息,只有秋虫在不停的悲鸣着,仿佛下一秒冬季就要降临一般。
宋简先是借着湖水擦了擦皮夹克上的血迹,又顺带抹了把脸,顾媞见他浑身湿漉漉的,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手帕。
“谢谢,”宋简接过手帕说,“东西你都带着了?”
“这几天我连睡衣都不敢换。”
“很好。”宋简看上去并未因为四周无人而显得放松,反倒依旧警惕着。
“这大半夜的,能来这种地方也只有我们两个了,亏你能躲过这么多电子眼。”顾媞叹了口气,“话说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刚才商场里忽然发生的袭击是怎么回事,邀请函又是怎么回事,是有人不让我们去吗?”
见顾媞十万个为什么附体,宋简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就在这时顾媞的手机再次响起,未等她接电话,就见宋简一把夺过说:“是我,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顾媞想伸手去抢,却屡屡被宋简闪身躲过,“嗯,我们在一起,好的。”
听语气,宋简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这次他不等顾媞来夺,主动将手机怼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怼正中顾媞鼻子,她还未来得及咒骂,便被宋简拽着手腕朝不远处的栈道走去。
“喂,陈塘你怎么回事?合起伙来跟宋简戏弄我?”
陈塘听顾媞来势汹汹,立刻乖巧说:“不是,你误会了。”
顾媞按下心中不满,淡定等陈塘解释,她先是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接着便听到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响起。
不出五秒,顾媞的手机便收到了陈塘的短信。
【顾媞你别生气,我现在在二伯的车上,爷爷在旁边我不好说话,所以我打字跟你讲】
宋简的手劲儿极大,顾媞觉得自己被拽的宛如那只表情包里的柴犬,可她这会儿比起埋怨宋简,更想看陈塘作何解释。
【大神昨晚跟我说,让我在市郊的湿地公园准备一艘不引人注意的小船,我托关系弄到了一艘,我以为这事你知道的】
【我虽然不知道大神要船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其实我问过大神你知道不知道这事,大神很隐晦的表示你们现在在一起,我就以为你俩同居了】
看到这里,顾媞抬起一脚就朝宋简的小腿踢去,这一脚踹的稳准狠,宋简心知肚明,便也没做声,沉默地继续朝前快步走着。
顾媞手腕被宋简像拖行李似的拽着,只能单手打字。
【你会错意了,我们俩没在一起。你和家人都还好吗?】
【我们都平安无事,现在在回家的路上。家人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说我也不清楚,见人群骚动,就第一时间返回餐厅了】
【很好,这几日切记不要外出,不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人,为了伍泉,听到了没?】
顾媞这番话是出自真心,她实在不想失去更多朋友和亲人了。
【顾媞你放心,你那边也是,照顾好自己,一定要跟大神回来!】
【一言为定】
顾媞关掉手机,她用力甩开宋简那只宛如螃蟹般钳着自己的手说:“我自己能走。”
“不问问题了?”宋简回头瞥了一眼顾媞。
“反正你也跑不了,有的是机会。”
这话不假,很显然此时的顾媞并不清楚,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和宋简两人同处一室,留着话说反而成了明智的选择。
位于栈道尽头的是一处租船管理室,很显然这会儿并不是游船开启的时间,两人无视了挂着已打烊字样的牌子,翻过栅栏直接走到了船舶停靠的地方。
眼前的一幕让宋简觉得有些头晕,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意先一步上了船,顾媞也不等对方招呼,脚步轻快地也跟着跳了上去。
这艘小船很显然是为两人特意留着的,与其他船只不同,连接船体的铁链只是标示性的在船头挂了一下,只需轻轻一推,就能把船开走。
“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
“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租这样一艘船。”
顾媞嘴角抽搐,她看了看两人身处的这艘大白鹅脚踏船,恨不得扯扯宋简的脸皮,看他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你的品味很怪。”顾媞边说,边踩上踏板,手握操控杆将船朝着远离栈道的方向驶去。
宋简也有些懵圈。他确实和陈塘嘱咐过要低调,现在这么看,将一艘大鹅脚踏船藏在一堆大白鹅里确实挺‘低调‘的。
“木隐于林。”宋简故作镇定的说。
“那现在麻烦宋大神教我怎么操作这东西吧。”顾媞双脚离开踏板,同时手也远离操控杆,摇晃的大白鹅顿时停了下来,在黑漆漆的水面上不停摆动着。
宋简沉默了一会,略有些尴尬的说:“我没坐过这东西。”
“哼。”顾媞几乎是从鼻子里喷出的哼声。她一边操控着小船,一边听从宋简的指挥朝湖对岸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