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的气息在室内弥漫,这使得顾媞不由得咳嗽了一会,但陈松云并没有为此熄灭指间的烟草,他这会儿正端坐在顾媞与伍泉对面,等待着下一个问题。
“按照你的意思,靖宇是为了钱才进入的游戏,而你为了靖宇,也跟着接触到了酒盅?”顾媞问道。
陈松云点点头。
可顾媞并不信他这番鬼话,如果陈松云所说为真,那么正好与宋简所掌握的信息相反。
“可据我所知,靖宇分明就是为了你才进入游戏的。”
陈松云冷哼一声,他掸了掸裤腿上的灰尘说:“你们不过就认识短短几天而已,我看在你要忘记这一切才把实话说出来,怎么,不信?”
顾媞并未回答,但眼中却写满了不屑,就在这时,陈松云的手环忽然震动两下,他拧了拧眉心,淡淡说:“那边准备好了,现在把人送过去吧。”
“我再给他们补上两针,防止一会路上出差错。”说着,王勇又掏出两枚注射器,正当他把着伍泉的脖子准备注射时,门外却传来两声清脆的敲击声。
众人立刻紧张起来,王勇对着谢归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看什么情况。
透过门板上的猫眼,谢归良见门外站着正是自己手下的人,他有些不爽的拉开门,陈松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想要阻止,可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门外身影一坠,谢归良下意识想要闪身躲开,可银色的匕首还是快了一步,宋简一个箭步从尸体后闪出,一刀直接从下颚插进了谢归良的头颅。
石磊见状想要逃,可他哪是宋简的对手,染血的武器第二次露出寒光时,石磊就已经捂着脖子躺在了地上了。
汩汩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在场所有人的鞋底,顾媞下意识朝伍泉看去,只见他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而陈松云身后,则站着手持注射器的王勇。
“你疯了?”陈松云惊恐的看着那只勒紧自己脖子的手臂,“你要是敢杀我,可拿不到一分钱!”
“闭嘴,老东西,”王勇先是啐了一口,随后笑嘻嘻的看着那位堵在门口的黑脸门神说:“宋简,好久不见。”
匕首在宋简手中打了个转,同时也甩掉了上面沾染的血渍,他并没有理会王勇的寒暄,反而对顾媞说道。
“抱歉,如果不杀他们的话,就没办法活捉这两个。”
顾媞摇摇头,不知是不是药效消退的关系,她这会儿总算能勉强站起来,虽然脚下还在发软,但好歹能帮伍泉松开捆绑了。
“我的目的只有钱,”王勇看着屋里这三人,“咱们做个交易吧,我把这老头儿给你们,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反正都是立功,二选一,也不赔不是吗?”
陈松云被王勇当做人肉挡箭牌,一步步朝门口挪去。
“宋简!”
顾媞话刚出口,王勇猛地将陈松云朝宋简的方向推了一把,而宋简则扫了眼门口,身子一歪接住了陈松云。
见王勇就这样一路朝外跑去,顾媞气的额角突突直跳,她先是瞪了眼宋简,随后又恶狠狠地看向陈松云。
正当顾媞准备质问宋简时,陈松云却脸色一沉,接着宋简像是摸到了什么刺手的东西,手掌一松。
随着咕咚一声,陈松云整个人侧躺在地上,瞳孔不断放大,直至变为了常人不可能达到的水平。
“陈老师!”
纵使顾媞心中有着万分不满,但还是下意识的喊出了那个曾经在她心底无比敬仰的称呼。
眼瞅顾媞朝着陈松云扑去,宋简立刻将她抱在怀里。
“那手环有问题!别碰他!”
黑色的斑纹像藤蔓似的一点点爬上陈松云的颈部,随着碳化的部分越来越多,陈松云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他先是看了眼宋简说:“他不在了,”接着又把眼珠转向顾媞,“让你失望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坐在最靠后椅子上的伍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简见陈松云不再动弹,便从角落捡了根棍子,扒开了他的袖口。
衣袖下,橙色的金属手环已经失去颜色,而暴露在外的手臂则乌黑发紫,这倒是和两人之前见过的碳化现象有几分接近。
顾媞呆愣了几秒,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觉口中干涩,嗓子里像是堵着什么。
“怎么会这样……”
“酒盅应该检测到了什么,于是放弃了他。”宋简看了眼陈松云的尸体,接着在医药箱里翻了翻,找出两瓶写着恢复剂的药瓶。
他先是给顾媞打了一只,见对方终于能稳稳地站着,又拆了半只,给伍泉注射进去。
“我这里没有止疼药,所以只能给你注射半只,一会你试试能不能跟上我们。”
陈松云的死亡已是覆水难收,顾媞叹了口气,她看向宋简说:“我得回去把陈松云的笔记拿上,好歹是一份证据。”
宋简打开背包,指了指里面的文档说:“离开时我就放好了,”接着,他走到门口,趴在地上看了看,说:“很好,我知道王勇朝哪个方向走了,我们现在跟上去应该还来得及。”
三人回到走廊,顾媞这才发现宋简在门外撒了一些面粉。
“你刚才都在做什么?”顾媞纳闷问道。
“在解决掉追上来的几个人后,我先是回到厨房取了点面粉,然后再门外等待时机。”
“靠我一个人解决掉屋里的四个不太现实,况且还要给你留证据。”
伍泉在两人身后跟着,这会儿他除了四肢有些发酸外,到还算有点力气,他回想起宋简那套行云流水的杀人技巧,不由得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宋哥谦虚了。”
伍泉自知话有点多,赶忙找补道:“这,刚才算正当防卫吗?”
“跟一群疯子讲道理,没老宋我们早死了。”顾媞虽然不赞成宋简依靠杀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但现在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
宋简低头观察痕迹,也没在意这两人的对话,三人顺着痕迹一路向深处走去,可走着走着,顾媞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老宋,天花板怎么越来越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