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枚石板启动,淡粉色的月光开始变得逐渐清冷,只见殿前的大门处发出一阵机关开启的磨合声,一条狭长的门槛由下至上缓缓升起。
“可以了,”宋简第一个迈过门槛,他试探的将手电抬起照向内殿,方才还是一片漆黑的空间,此时已经可以隐约看到一些朱红色柱子的身影。
人们开始依次朝内走去,可随着人数逐渐变少,空缺的石板也跟着变多,就在血月渐渐逼近头顶时,地面却开始猛地震动起来。
随着脚下的花砖崩裂开来,数个位于队伍最尾部的玩家见状立刻越过前面的人,直接朝着大门跑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石板顺序被破坏导致的机关失效,只见那些石板忽然同时塌陷,整座山体分崩离析,黑色粘稠的液体顺着裂开的石缝不断朝人们的脚下涌来。
几个运气不好的玩家腿上沾了那种液体,整个人便被黏液拉扯着向下坠去。
顾媞几乎是在石板崩裂开的瞬间便朝着内殿跑去,她左右不停的跳跃在那些尚可落脚的碎石板上,眼瞅着距离大门越来越近,却发觉前进的路上已经没有了落脚的地方。
就在她几近绝望时,只见宋简一个箭步,精准踩中了一块面积较大的碎片,拉住顾媞的手腕向内一拽。
几乎是瞬间,脚下的门槛忽然消失,黑暗将那些没有来得及进入的玩家隔绝在外,而一些只探进半个身子的玩家就这样被齐刷刷的切成了两半。
位于门口处的孟景析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嘴巴赶忙躲到一旁疯狂吐了起来。
老虎的人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几个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玩家也跟着吐了出来。
被宋简拉进殿内的顾媞先是借助惯性在地上翻了个身,她掸了掸衣服上的土,三步并做两步的朝宋简走去。
“老宋,你没事吧?!”
顾媞记得刚才宋简在拉她进来时,手臂似乎擦到了分界线的边缘。
宋简先是看了眼自己的手肘,随后对顾媞说:“没什么,只是擦破了点皮。”
“不行,让我看看。”顾媞对于宋简的自我认知有些不太信任,她强行拉过对方的手臂。
宋简肘部像是被高温烫过一般,留下了一条细细的黑色疤痕。
好在伤口只有小指大小,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微妙的焦糊气。
“疼吗?”顾媞焦急的掏出消毒喷雾为他喷上。
宋简见顾媞一脸着急,也只好任凭对方把着自己的手臂,温柔的垂眸说:“别担心,只是擦到了一点皮而已,没事。”
说罢,他就想将手拉回来,两人这一拉扯,之前一直戴在手腕上的护腕忽然裂开了一条缝隙。
高温大概是烧断了护腕的连接线,弹力布料一下子扯开了大半。
宋简见状赶忙拉下袖子盖住,表情复杂道:“真的没事,别担心。”
顾媞见四周还有人,也没继续拉扯对方,只是有些幽怨的说:“你那护腕下面,该不会纹着什么挚爱的名字吧。”
宋简脸色一白,顾媞立刻意识到自己戳到了对方的痛点。
可现在还有更加迫在眉睫的事,顾媞也没抓着不放,而是走到那几个被切成两半的尸体旁。
切口因高温已经变为了焦黑的碳状,边缘内卷证明高温是由外界下压造成的。
她向殿外看去,方才还能借着月色看到的景象这会已变得一片漆黑。
郑雄原本带上来的那批队友这会只剩下十几个人,每个人都神色凝重的低头坐着,曲茗茗依靠着郑雄,眼神锐利的看着走来的顾媞。
“你们有类似被单之类的东西么?”顾媞问。
郑雄抬起头,或许是由于惊吓,方才挂在他脸上的阴狠到少了几分,他招呼谢归良等人打开包裹,从里面翻出几张防水布来。
好歹是曾经见过容貌的活人,任凭他们的尸体这么晾着也不是个事,顾媞和宋简简单的收殓了一下他们的遗骸,将那些被切割成半的身体拉到大殿一隅,又用防水布盖了起来。
“你说,酒盅会来善后这些吗?”顾媞将布料掖好,神情暗淡的看向宋简。
宋简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类真人秀活动,酒盅不知道举办过多少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落得这个下场。
郑雄见众人休息的差不多,便开始催促宋简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宋简先是安排大家将数个荧光棒掰亮,随后每隔数米丢下一根,众人就这样七七八八放置了将近二十根荧光棒,这才勉强将殿内大致的轮廓看了个清楚。
顾媞沿着中线一点点向前探索,郑雄担心这些人会私吞宝物,于是特意拆散了两组人,并由自己的手下监视着。
孟景析紧跟顾媞脚步,有了刚才那段经历,她现在越发对顾媞产生了依赖。
“阿媞,”孟景析凑近顾媞,伸出手臂挽住了对方,“我能挎着你走么?我有点害怕。”
顾媞爽快答应,同时还不忘调侃对方,“之前还觉得你胆子蛮大的。”
“哎……”孟景析先是深深叹了口气,随后说:“我有点广场恐惧症,而且脑子总是在一些没必要记录的时候忽然上线,你说刚才那些尸体,会不会是道具啊。”
顾媞本想仔细给她解释一下死人的特征,但考虑宋简之前再三强调让她说话走走脑子,于是咽下了即将顶到嘴边的话,转而安慰起了对方。
“是幻觉,我和老宋看过了,都是道具。”
“真的?”孟景析双眼一亮,随后面露狡黠的凑近说:“你跟老宋,真的不是警察?”
孟景析声音很轻,顾媞瞥了眼身后跟着的男人,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于是低声回道:“老宋不是。”
顾媞这话里有话,孟景析心领神会,她没有继续追问,攥紧顾媞的手臂也放松了几分。
“还好能遇到你们。”孟景析感叹道,她转头看了看走在不远处的宋简跟李褐,语气坚定的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孟景析这突变的语气让顾媞想到了什么,她忽然话题一转,问起了有关立夏的事。
“立夏?”孟景析有些诧异,“你问她做什么?”
就在顾媞想要详细解释时,身后的石磊忽然停住脚步,眼中流露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只见他颤抖着手,声音扭曲着说:“那,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