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没有急着离开,依照游戏规则,他们今天必须前往乾位,即便宋简有着大量的积分储备,但如果想以一己之力与其他七个阵营对抗,还是有些困难。
“只要别拿到倒数第一就行。”顾媞见四周依旧有人不停出入乾位所在的区域,便趁着椋鸟乱叫时,步履飞快的溜了进去。
“现在问题就是第三个人到底是谁。”宋简说。
“不管那人是谁,酒盅的目的都是将我们拖到晚上。”
与其他区域有所不同,这边的地势结构相对来说更加复杂,除去一些不知通往哪里的墙门,还有许多上下起伏的石阶。
两人一路向南深入,顺着水畔的游廊来到了位于最南端的石舫附近。
漆黑的夜色中,白色的石舫安静矗立于湖畔,顾媞先是在远处看了看,见四周没人,这才放心的靠近。
当两人走到近前时,不远处的一间河房里,断断续续的传来了哭声。
宋简抬手示意顾媞轻声,两人蹑手蹑脚的朝窗下走去。
“别,别担心,一定,有办法的。”
听着屋内传来的说话声,顾媞脑中浮现出了李褐的脸。
“可是,就三个人,怎么活啊,”孟景析吸了吸鼻涕,“我也太倒霉了吧。”
说罢,孟景析悲从中来,也不顾形象问题,咧着大嘴就哭了起来。
顾媞见是自己认识的人,便对宋简努了努嘴,示意他进去看看。
屋里的孟景析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内容无外乎是在抱怨自己倒霉以及嘱咐李褐在接下来的活动中要注意安全。
宋简觉得这会忽然出现肯定会吓到对方,他想了想,从屋檐下捡了几枚石子,起身绕到了水亭不远处的湖边。
他将石子丢进湖中,石子在湖面弹了几下,咕咚一声掉进水里。
顾媞见宋简打起了水漂,也从对方手中拿过几颗朝湖里丢去。
两人就这样心不在焉的玩了会,水屋内哭泣的孟景析总算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停止了哭泣。
顾媞见对方止住了哭声,朝房间的方向努了努嘴说:“我有很大把握,她只是普通参赛者。”
“这反应能力和听力,能坚持到现在,说她运气不好我可不信。”宋简跟着说。
两人依旧面朝湖心丢着石头,直到身后脚步声逼近,才假装惊讶的转过身来。
“哎?孟景析,你怎么在这里?”顾媞赶忙走过去打招呼,凑到近前又惊叹道:“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他欺负你?”
被顾媞指着鼻子的李褐急忙摆了摆手,“不,不是。”
“出什么事了么?”宋简也凑了过来。
孟景析揉了揉已经肿成烂桃似的眼,鼻子囔囔的对顾媞说:“顾媞,我有件事,想麻烦你们。”
顾宋二人先是对视一眼,随后一起把视线投向了孟景析身上。
孟景析先是将背包放在地上,随后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了自己的锦囊。
“这个,给你们。”
顾媞见孟景析要把袋子打开,一把将对方的手盖住,她环顾四周,假装担心被人发现说:“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那边说吧。”
距离石舫不远处有座水亭,四人来到亭中,顾媞见附近没人,关切的说:“出什么事了吗?你这是干什么?”
“顾媞,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但当我那天看你们救了立夏时,我就知道你们是这游戏里少有的,富有正义感的参赛者。”
孟景析努力将哭肿的眼睛睁大,她攥紧自己的锦囊,一把塞进了顾媞手中。
“这是我全部的积分,都给你们,我想麻烦你们一件事,等我走了,麻烦帮我照顾我学弟。”
学弟?顾媞看了看李褐,只见对方慌张的摆着手,赶忙和顾媞解释起来。
原来孟景析的职业是一名职业UP主,而李褐本是她大学的学弟,因为两人是同乡,当年在学校走的就比较近,孟景析比李褐大三岁,自然很多事都照顾着自己这个‘弟弟’。
因结巴问题,毕业后的李褐在找工作问题上遇到了很大麻烦,那时第一个伸出援手帮他的就是孟景析,不但协助李褐创立了自己的视频账号,还帮他撰写稿子录制视频。
最难的时候,李褐几乎吃住都在孟景析家中。两人关系也因此升温,直到来到游戏里经历了生死磨难,这才终成眷属。
“我昨天才刚接受告白,今天就要命丧黄泉,啊!我的青春!为什么这么悲惨!”孟景析仰天长啸,眼瞅着音量逐渐变大,李褐只能磕磕巴巴的在旁无力安慰。
顾媞觉得不能任由孟景析这样崩溃,她一把拉过对方,一只手将孟景析的嘴巴堵上。
“你再哭,小心把狼招来。”
顾媞这招是跟自己父亲学的,宋简在旁努力克制自己,生怕笑出来。
孟景析被顾媞这样一吓,情绪好像确实缓和了不少。
“能不哭了吗?”顾媞眨了眨眼。
孟景析乖巧的点点头,顾媞这才把手拿下来。
“为什么要说自己命丧黄泉?”顾媞顺势问道:“是发生什么了吗?”
孟景析先是深呼吸几口,接着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攥紧拳头说:“既然把人托付给你们,我也不怕你们知道,我今天的阵营是乾阵,凉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
说道动情处,孟景析的声音又开始哽咽,她赶忙再深呼吸几下。
“这是我全部的积分,今天乾阵肯定是要凉了,虽然我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是谁,但我不能拖累小褐,所以我想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他,我知道你们很厉害,他会自己找积分,不求能顺利通关,只要能活到游戏结束就好。”
眼瞅着李褐脸色越发难看,宋简赶忙拉住对方,语气温和的对孟景析说:“你这样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先别这么悲观,被淘汰也只是失去游戏资格而已,怎么搞的像天人永隔似的。”
方才李褐解释半天没能说清的话,到让宋简简单一句给戳破了,李褐揉了揉眉心,神情严肃的说:“景,景析,你拿我当什么了?我怎么可能把你丢下,就算死,我也陪着你。”
“以前我困难时,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些我都记得,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出事,还能继续装作没事人似的参加这个破节目。”
或许是由于情绪激动,原本说话结巴的李褐到是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孟景析吃惊的看着对方,眼圈一红又要开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