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简从水亭外侧的长窗下摸索了一会,掏出大概5枚石子递给顾媞。
“一般玩家不喜欢找这种地方,如果后面你自己行动的话,记得这种地方道具会比较多。”
宋简这番嘱咐让顾媞不由得朝着不好的方向思考,她毫不客气的拿过石头塞进锦囊里说:“怎么,这是给我好处费,准备跑路?”
宋简并没有马上回答顾媞,他动作不停,一边寻找一边走出水亭。
顾媞不喜欢宋简沉默,可她也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关系不过就是游戏中合作的伙伴,当离开这场比赛后,他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不是跑路,”宋简神色晦暗不明,“后面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找上我,带着你怕给你带来危险。”
“搞笑。”顾媞回答的干脆利落,“你以为你离我远些,那些该来的麻烦就不来了?”
宋简无语,但他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顾媞懒得继续辩驳,假设酒盅的人真的和宋简有着关系,而宋简迫不得已必须合作的话,即便是身陷囵圄,她也要试着走上一遭。
水流击打着曲廊旁的石阶,发出有规律的吞吐声,顾媞望着那漆黑的河水愣了愣神,叫住身前的宋简问道:“昨天有玩家落水这事,你知道不?”
“落水?”宋简走到顾媞身旁,他手里这会儿正握着几颗石子,顾媞见他锦囊袋子鼓鼓囊囊的,毫不客气的抢过几颗。
“好像是长桥那边,怎么了?”
宋简并不介意顾媞的小动作,他抓过对方的手,将石子倒在顾媞手中。
“带我过去,刚才我听孟景析说昨晚坤位那边有串奇怪的数字。”
“数字?跟你之前说的有关?”
顾媞点点头,跟随宋简的脚步朝北走去。
两人走了一会,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雀鸟凄厉的叫声,这叫声在空旷的宅邸中甚是渗人。
顾媞虽然胆子大,但还是被这怪叫吓得一哆嗦。
“这是什么动静?”她抬头仰视天空,但并没有看到任何鸟类飞过。
这宅邸兴许是怕有人爬树翻墙,所以宅子里的树都不高,而且距离屋顶也有段距离。
这鸣叫声洪亮且悠长,听声音就不像是会落在矮树上的普通鸟类。
“是椋鸟,”宋简说:“这叫声是提醒这边的玩家,现在有其他区域的人进入了。”
宋简话刚说完,黑夜里又传来一声椋鸟的悲鸣。
“这是拿我们当害虫了吗?”顾媞有些无语。
“游戏规则里虽然没给出越区获取道具的惩罚,但前几天有人去了不属于自己的区域,石子就都被抢走了。”
“制作组不管?”
“不管。”宋简冷漠答道。
嗯,很有游戏风格。
顾媞叹了口气,她将锦囊塞进外套中,又紧了紧背上的包带。
“那我们得小心点了。”她说道。
宋简并未回答,他熟练的领着顾媞穿过数条窄巷,一点点朝着坤位深处移动。
随着逐渐深入,曲廊旁的河道开始逐渐变宽,两侧的建筑物也逐渐减少。
一些房屋下面撑着木板,看上去像是还有别的区域。
顾媞指了指问道,“这边你去过么?”
宋简摇摇头,“那下面什么都没有,我试过。”
顾媞眉头微挑,佩服说道:“看来你这几天忙得很。”
听顾媞这么吐槽,宋简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没好气地说:“又不像你,一直在睡觉。”
顾媞心中一沉,这家伙居然知道自己之前在哪儿。
“知道都不叫醒我,没义气。”顾媞小声嘀咕着。
要说到听力,宋简的听力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但不知今天是不是故意,他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是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躲起来反而是好事。”
“宋哥,人帅就够了,爹味十足的话还是少说比较好。”顾媞冷笑着吐槽道。
宋简无语,在顾媞之前他没有接触过其他女性,与母亲之间的回忆也不多。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这种微妙的人际关系,可自从那天他吻过顾媞,脑子里只要想起和她有关的事,就会乱上半拍。
宋简有些心烦,而顾媞脑子里想的都是与案件有关的事,两人不再谈话,加快脚步沉默地向目的地赶去。
走了约有三分钟,视野内的建筑物逐渐被宽广的湖畔取代,越过长桥再走过一段长堤,便是坤位尽头的戏楼。
这戏楼共有三层,雕梁画栋样式精美,而戏楼前,三个熟悉的人影正在那里讨论着什么。
“我昨晚就是从这儿掉下去的。”孟景析嘟着嘴,可怜巴巴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石板,那临水的石板上长满青苔,如果不是这会儿光线还可以,人走上去很容易就会滑倒。
“你昨晚怎么会跑到这儿来?”江白羽探头看了一眼水面,远处几朵睡莲在晚风的轻抚下送来阵阵幽香。
他皱了皱眉,昨晚要不是孟景析运气好,被水里的杂草缠住怕是命就要丢了。
“我看昨天这边人不多,就过来碰碰运气。”孟景析吐了吐舌头,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裤腿,“其实还好,只是半条腿掉下去了。”
“吓,吓人。”李褐也跟着江白羽的动作探头看向池塘,孟景析在他身后假装作势要推人,吓得李褐急忙后退几步。
看两人撞到一起,江白羽严肃说:“注意安全,又不是来郊游的。”
这戏楼占地面积颇大,结构也繁琐复杂,四角挂着的铜铃随风轻动却并未发出声响。
顾媞和宋简趁着三人不注意躲在戏楼侧面安静观察。
“老宋,你怎么看?”,顾媞凑近宋简问道。
感觉耳边传来一阵温暖潮湿的气息,宋简下意识的将头闪开半寸说:“什么怎么看。”
顾媞指了指那三人,“简单分析一下呗。”
宋简瞥了一眼,低声说:“江白羽擅长话术,跟所有人关系都很好。孟景析大概率是个记者,探索欲比较强。至于李褐,或许是孟景析的男友,只是两人没在别人面前挑明过关系。”
“厉害啊。”要不是顾媞不敢大声说话,她真想给宋简鼓掌。
“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办法,第一天我是在屋顶上度过的。”
顾媞看了看远处的瓦房,“制作组不管你这么作弊的游戏方式?”
这问题好像有些难住了宋简,只见他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所以那晚出现的惩罚机关特别多……”
破案了。
顾媞无语,也是难为了第一晚参与游戏的无辜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