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南洋大学门口,不到八点就停了一排豪车。
一辆为首的迈巴赫驾驶位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套服的司机。
看起来干练又沉稳,恭敬地走到车后方将后座车门打开。
西装革履的任宸礼穿了一双锃亮的皮鞋迈出一条腿踩在地上,浑身气质矜贵,硬朗的轮廓间染上些许清冷,眸光疏离,显得整个人肃静又淡漠。
他就这样伫立站在南洋大学门口,引得周边路人及学生们均纷纷停留驻足。
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阵仗搞这么大!
任安夏接到张管家的电话时,还有些没睡醒的迷糊。
“什么?谁来学校了?”
“哦?什么学校?”
“嗯?来学校干什么?”
电话挂断后,任安夏才呆呆睁眼。
只觉得头不是头,是旋转的地球。
好几秒,眼神才逐渐聚焦。
刚才是谁打电话来,说谁去了哪里来着?
手机还被攥在手里,任安夏机械地拿起来看。
哦……是张管家啊,那没事了。
嗯?等等!
她眼神瞄到张管家下面的第二个通话记录。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172分钟数,任安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昨晚她和江遇燃是在电话里用呼噜吵架吗?
怎么呼了这么久??
再回想起昨晚睡前的零星记忆……
明明他才是伤员,结果反而成了她哄睡服务的“工具人”。
这……
她可真该死啊!
……
宋家知道宋耀被打进医院后,宋母是第一时间赶过去的人。
宋耀在病床上,满头围着纱布,被自己母亲摇得浑身就快要散架,也死活不愿意说出真相。
最后宋母是在他手机里翻到下面人给他发的聊天记录,才跟着套出来部分经过。
她第一时间就直接给校长打了个电话,谁知还没说两句,就被挂断。
再打时,已经是无人接听状态。
任安夏赶到校长办公室,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张管家在门口焦急的等着,在看到那抹身影时,才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道:“大小姐终于来了……”
任安夏此时简直要疯。
她先前在床上深恶痛绝谴责完自己昨晚的行为后,又敲了上百下手机上的电子木鱼,才又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谁知道,还没睡多久,张管家的电话就又来了……
好家伙,他说,任宸礼直接杀到她学校里来了!
任安夏没把张管家的感概言论听完,就直接进了校长办公室。
她本以为是昨天的事情闹大了,校长才把任宸礼叫了过来,谁知道一进门就听见——
“嗯,我家小孩儿是挺闹腾,平日里虽然顽皮了些,但……”
“不不不,是学校的疏忽!任安夏同学只是见义勇为,我们校方还得感谢和褒奖任安夏同学的行为……”
校长话还没说完,在见到任安夏走进来后,就收了嘴。
此时一张充满岁月痕迹的脸上,眼角鱼尾纹都笑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任同学来了啊,来,快坐。”
任安夏咽了咽唾沫,礼貌叫了声:“校长好。”
随即,就听话地走到任宸礼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忍住,转头看向任宸礼,主动开口问,“哥哥怎么来了?”
而且还来这么早,她都没睡醒。
任宸礼朝她打量了一番,平日里出门都要化妆的人,此时不施粉黛,整个人呈迷糊状态,很明显是没睡醒就赶了过来。
他心里不禁失笑,昨晚听到她电话里不安又倔强的语气,原本还有些担心她会因为自己惹了祸而胡思乱想。
今天他便一大早就赶来了她学校。
她倒好,屁事没有,还睡得香。
搞得他好像比当事人还着急。
也是,他都快忘了,以前这种事对她来说是常有的家常便饭,怎么这次就突然把她想得这么弱不禁风了?
“来看看你。”很简单的一句,语气带着幽怨。
说完,任宸礼便没再看她一眼。
任安夏一愣,也是,平日里忙得都没时间吃饭的人,现在还得一大早抽身过来给她擦屁股。
虽然很愧疚和不忍,但不得不说,她这辈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哥哥啊呜呜呜……
不管怎么样,她也被任宸礼这简单的一句话给安抚,瞬间缓解了原有的紧张。
任安夏没再开口,暂时她还摸不清现在具体什么情况,就这么静等下文。
“好了,校长,现在咱们说说解决方式吧。”
听到任宸礼直截了当的话,想着宋耀那群人怕还在医院里吧?
这下不得赔老多钱了?!
哎……她骨子里毕竟不是财大气粗的原主,这还真是有些肉疼。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注意到校长就这么恭敬地站在两人对面,
“这…任总您看,都是学生之间的小摩擦,既然……”
“报告!”
办公室里的三人朝门口看去,校长瞬间变回了该有的威严模样,“你们几个,有事晚点再来!”
薛羽像是没听见般,笑着直愣愣就走了进来,随后喻轲和江遇燃在身后跟着。
任安夏惊讶挑眉,眼神示意身后的喻轲:啥情况?
喻轲摇了摇头,悄悄瞥了一眼她旁边的男人:听说你哥来了。
她又朝江遇燃看去,少年已然挡在了薛羽前面,全然没看她一眼。
任安夏刚瘪了瘪嘴,就听到他认真的语气,
“校长您好,我是计算机系实验班江遇燃,昨天西街后巷的打架斗殴和任安夏同学无关,她只是好心把我带去了医院,宋耀他们也是我打伤的,具体需要协商的事项,我都会积极配合。”
喻轲也接话道:“校长,江遇燃才是受害者,当时是我看不惯那群人,才参与了进去把人打伤,要赔多少钱我都接受。”
薛羽:“我也是,我也是!”
校长深吸一口气,任家这位还在这里,他们三个一开口,这不得把事情都搞复杂了?
任安夏:“……”
你们这么兴奋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跟风抢什么好事。
江遇燃听到身后两人说的话,抿了抿唇,“事情是因为我而发生的,理应是我的责任。”
经历了一年多欺压的他,很清楚校领导对这种事的处理态度。
事件里面只有他一人没有身份和背景,现在宋耀在医院情况不明,如果需要人顶锅,那他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事情虽然不是他先挑起,但确实是他先动的手。
他看向坐在任安夏身边充满上位者气息的男人,指尖蜷了蜷。
只要别影响到她,那么他怎么样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