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检查报告出来了。
医生拿着紧急出炉的报告,一对一地解释着,最后结论就是,还好没有伤到内脏和关键,这让任安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医生说肋骨和身上的伤也得多加留意,近期不能有高强度运动,每天换药两次。
行吧,没大事就好。
她当时真的快要被他满脸是血的模样给吓死了。
虽然她见过之前江遇燃在天台上和酒吧里打架的场面,也能看得出他身手不错,但今天真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十几号人,他是如何撑得了这么久的……
他从前经历的那些,是不是都像今天这般的无助和绝望?
万一今天她没能及时赶过去,又会成什么样的后果……?
一阵阵后怕在任安夏心里蔓延。
这个傻子……
要不是因为宋耀对自己的诋毁,以她对江遇燃的了解,他断然是不会搭理宋耀的,更别说继而承受的这一遭。
任安夏眼眶泛热,泪花蔓延模糊了视线。
他还真当听不得别人说她的一点不好……
如此聪明的他,明明看到对方有这么多人,也还是不管不顾地出了手。
处处维护自己,用行动表明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江遇燃对自己的好,从来都不是口头说出来的。
无声却又快要溢出来的情感,早在处处细节中体现。
眼泪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滴落下来,在少年手背上激起涟漪。
这样赤诚的江遇燃,让她如何能够不心动和沦陷?
心头被成千上万根暖线紧裹,心疼与感动之余,密密麻麻的,是就快要止不住迸发出来的深深喜欢。
逐渐蔓延至全身,转变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爱意涌现。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江遇燃一睁眼就看到哭得正伤心的女孩。
感觉到手里握住了一抹微凉的娇软,是任安夏紧紧扣着的他的手。
“怎么哭了?”声音里是刚醒来意味不明的朦胧感。
大脑神经逐渐清晰,看到这场景,他不禁心脏收缩,开始自责。
刚才怎么就不小心睡着了,怕是又让她担心了一阵。
“我没事,刚就是太困了。”
任安夏双眼含泪,一时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江遇燃躺在床上,看着她眼眶里止不住地滴落出小珍珠,有些无措。
他龇牙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无奈伸手擦了擦她小脸上的泪痕。
小祖宗成了个小哭包,惹人心疼又惹人怜爱,这副场景,江遇燃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无奈,“我只是睡着了,又不是嘎了,怎么哭得这样厉害?”
他学着任安夏平日里不着调的话,故意逗她。
任安夏果然吸了吸鼻子,在听到他说出那样的话后,瞬间凶道:“又不是鸭子,嘎什么嘎,不许乱说话!”
殊不知,她那雾蒙蒙的眸子和她自以为凶狠的语气完全不符,声音里带着鼻音,听起来多了几分娇软,奶呼呼的,偏生说出的话让人哭笑不得。
“以后路见不平,绕道而行,江湖险恶,不行就撤!腿比那些人的命都还长,又不是跑不过!”
女孩此刻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挂着盈盈泪花,简直要萌化了江遇燃的心。
他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侧耳,天冷她就喜欢把头发披散到双肩,说是可以当天然围巾保暖,美艳动人的女孩,在冬日里显得更加温婉。
江遇燃轻抚上她那乌黑柔顺的发丝,那张因为鼻塞只能用嘴呼吸的唇微张,殷红粉润,十分诱人。
他声音含哑:“小祖宗,别哭了行不?”
哭成这样,只让他想欺负。
任安夏眼里的倒影,此时只有他一人。
俊秀的面容没有因为伤势而削减半分帅气,反倒增添了些许破碎感的滤镜,似艺术馆里带伤妆的拍摄场景,多了三分野性与不羁。
明明上一秒还觉得苍白到让她心疼的男人,此时那双含情的眸子里好似藏着魔力,瞬间安抚着她所有负面情绪。
任安夏手不自觉抬起,指尖触碰到他带伤的嘴角。
“疼吗?”
她好像问了个白痴问题,但除了这种白痴的关心,她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什么。
江遇燃感受到触碰,嘴角又疼又痒。
喉结下意识吞咽,眼里翻涌着是她看不懂的热烈情绪。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距离竟已不自觉愈靠愈近。
她的指尖又移到了他带伤的眼尾,不知是疼痛还是怎么,激起江遇燃浑身一阵颤栗。
而女孩那双湿漉漉的眸子,仿佛是对他的无声邀请。
曾经梦里的某些场景再现,霎时将他心底那头叫渴望的野兽唤醒,正在体内不断叫嚣。
感受到他放在她侧脸掌心的炙热温度,指根不知何时已逐渐移到了后脑,微微使了一丝力。
他带着她,又靠近了几分。
炙热的气息在空中起舞,缠绕。
唇与唇的距离所剩无几,任安夏心跳加速,睫毛微颤,缓缓闭上了双眼。
江遇燃的理智,在看到她的无声默许后,瞬间所剩无几。
全身血液都似在沸腾,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任安夏感受着两人鼻尖的轻微触碰,睫毛颤动之际,唇上随即落下一抹略带温热的柔软。
一时之间,她屏住呼吸,大脑似有烟花炸开,心跳声震耳欲聋。
这……是亲了?
江遇燃亲上来了??
他真的亲她了!!
江遇燃的身体越靠越近,只几秒,就将她整个人轻轻揽到怀里。
两人的猛烈心跳,结合成了杂乱无章的交响曲。
唇与唇的轻触,仅是试探,一时之间并没有更深入的旖旎。
直到一道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正悄悄做坏事的男女。
任安夏吓得猛地推开搂住自己的男人,惊慌侧头朝门口看去。
江遇燃墨澈迷离的眸子逐渐清晰,呼吸是不易察觉的紊乱。
“额…”喻轲手里提着打包好的餐食,站在门口。
看着惊慌失措的任安夏,以及强装淡定却连脖颈都在泛红的某人,喻轲神色一言难尽。
操!
身处尴尬中心的喻轲心里腹诽。
啧……他这是撞上了什么好事?
“抱歉,抱歉,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门便“嘭”地一声便再次关闭。
喻轲在门外,脸上的姨母笑让路过的行人不由得都好奇多瞅了两眼。
他这是…见证了安夏姐得偿所愿的高光时刻?!!
哇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