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任安夏顶着一头乱发,坐起身来。
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门外两道敲门声响起,“醒了吗?”
任安夏思绪回笼,听到门外那熟悉的声音,江遇燃?
昨晚……
她第一次有了喝酒不断片的烦恼,此时还清楚的记得最后自己是在江遇燃怀里宕机的。
看着这明显就是江遇燃房间的环境,不大的房间,但打理的干净整洁。
书桌上的课本,衣架上随意搭着的衣服…处处都是他生活的痕迹。
淦!而且昨晚还是在她说完最后那句话后,好死不死才醉过去的!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想跟他回家啊?!
看着自己这和昨天一模一样的穿着,她简直不要太相信反派这个禁欲人设的人品。
功成名就后大把送上门的都不要,更别说她这种……额,这种死乞白赖缠着想和人家交朋友的女生。
“扣——扣——”不确定的敲门声再度响起。
任安夏连忙下床开了门,胡乱的薅了几把头发,完全没顾及自己刚起床凌乱的模样。
门一打开,江遇燃就看到她睡眼惺忪朦胧的站在门口,手还伸到头顶挠了挠,一脸适应没有任何不满神色的打了个招呼,“早啊。”
原本以为大小姐醒来后要发脾气的江遇燃:
“…… ……”
任安夏打了个哈欠,大咧咧走出房间,装的漫不经心,瘫坐在了小客厅里唯一的双人沙发上,也就是江遇燃昨晚睡觉的区域。
“我占了你的床,昨晚你睡的沙发?”任安夏觉得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嗯。”
果不其然。
江遇燃进了小厨房,只听到一阵接水的声音。
任安夏惺忪的睡眼微抬,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嘴里却是:“抱歉啊,昨晚我喝多了,让你当了这个冤种。”
厨房内的江遇燃听到这个新鲜词,没忍住笑了笑,随口问道:“面条,可以吗?”
任安夏想着,自己在反派弟弟面前已然没了任何形象,这可真是…
问话把她的懊恼思绪回笼。
这哪能啊,麻烦了人家一晚上,还占了人家的床,早上起来还任劳任怨的安排早餐。
任安夏的良心告诉她,不允许!她不能!
她走进厨房,就看到身着白T黑裤的少年,正娴熟的在平底锅上煎着荷包蛋。
而另一旁的燃气架上,是一口盛了半锅水的不锈钢锅,水就快要烧开了。
刚好,蛋煎好了。
少年一个回眸,上帝垂怜的俊容让光明正大“偷窥”的任安夏心跳莫名乱了半拍。
被抓包了该怎么办?
反应过来的她立马找补,“我,你出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煮。”
江遇燃有些好笑的看着头发蓬松凌乱还站在门口的小姑娘,薄唇轻启:“你确定?”
任安夏看着那勾得人心神荡漾的笑,晃了晃神,还没看够,那张帅脸就已经转了回去,
“大小姐还是先去把自己收拾收拾吧,等会出来就能吃了。”
听到这,任安夏才反应过来,她还没有洗漱……
“对啊!昨晚我竟然没有卸妆就睡了!!!啊……我醉前应该叮嘱你一定要帮我卸妆的!!!”
听到那惊恐又生气的声音,江遇燃实在搞不懂。
醒过来后看到自己睡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不生气,竟只是因为自己没卸妆倒是把自己气得不行。
尽管这样,他还是认真地说了声“抱歉”,解释道:“我不太懂女生的这些东西。”
任安夏知道这不能怪他,而且哪能让一个男生帮自己搓脸蛋卸妆?
他没把自己扔下就已经是万幸了。
要怪只能怪自己喝了酒就不知今夕何夕!
她认命地接受了现实,开口道:“不怪你。”
还能怪谁呢?
只能说,怪难为情的。
她认命地走进了洗手间,看到还没拆封的牙刷和粉色毛巾……
洗手间内空灵的声音传进了厨房,也是多亏房子不大,哪哪离得都近。
“江遇燃,牙刷和毛巾都是给我准备的吗?”
声音里似是惊喜与不确信,刚把面条煮进锅里的动作一顿,少年嘴角不自觉向上扬了扬,“嗯,大小姐放心用。”
十几分钟后,任安夏终于出来了。
第一时间,她没有吃碗里的面,而是认真和坐对面的少年说道:“江遇燃,你家香皂被我掉厕所里去了。”
天知道,她刚才用香皂洗了好几遍才把眼睛上残留的妆给洗没。
原本想把香皂放回原位,结果没注意,香皂在她手里一滑,直接成了个抛物线弧度英勇地朝厕所跳了进去。
“我等会出去给你重新买一块吧,不过香皂洗脸有点紧绷,你有…宝宝霜吗?”
她已经很委婉的问出了自己的需求。
她当然知道江遇燃家里不会有水乳霜,但万一有SOD蜜呢。
据说好多男的都觉得SOD蜜很很经济实惠。
“我……”他原本想说不需要,顿了一瞬,换成了“我不习惯。”
任安夏看着那张确实没有任何瑕疵的俊脸,撇了撇嘴,“也是,长得这么帅,也不是什么SOD蜜能擦得出来的。”
算了,她继续心安理得地一口一口嗦着面条,完全没看见坐在对面人耳尖泛上的红。
-
听着厨房洗碗声音的任安夏,感叹着反派弟弟现在可真是个十足的好青年。
不怕苦不怕累,又会煮面,又愿意洗碗,最重要的是未来还是响当当的大佬级人物。
啧……想到书中他的结局,可惜了。
得了人家这么多便宜,她良心也是会不安的好嘛!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绝对不是她有其他想法,绝对没有,绝对!!)
“江遇燃,你今天有课吗?”
任安夏站在厨房门口,眉眼弯弯含笑发问,清甜的嗓音占据了整个狭小的室内空间,回荡着,又甜又腻。
江遇燃抿了抿唇,没有回头,只简单回了两个字:“没有。”
“那下午你要去哪兼职吗?”
“网吧。”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对话到这,江遇燃才将洗好的碗筷放进橱柜里,抬起眸看向她,“和我一起去?”
任安夏刚想回答她下午没课,也没什么事做,可以叫上薛羽和喻轲出来一起上上网什么的。
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一道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并伴随着断断续续的粗犷男音,“我知道你小子回来了,开开门……”
这声音一听就不太对,任安夏猛地抬头朝江遇燃看去。
不会是里那种来要债的吧?
只见少年神色一冷,蓦然站起身来,将她推进房间,叮嘱道:“你进房间里等我一下,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任安夏听话地乖乖点了点头,知道不能给他添麻烦,立马就把房间关上了门。
江遇燃见门已经关上,复杂的情绪直冲心间,喉间艰难地上下滑动,转身走上前将门打开。
房门一开——
“你这小子,这么多天都没让我逮着你。你的房租月底就到期了,这栋房子我准备出手卖了,上次你说你想买我才留到现在,今天要是还给不出钱,那就到期后只有请你搬出去了。”
任安夏将耳朵贴在门边上,听得仔细。
这不就是房东催房租吗,她还以为是什么高利贷催款的呢。
里这样的剧情太多了,谁也不知道这时候的反派都在经历着什么非人的事情,才导致几年后成为那样的疯批大佬。
“我先给20万可以吗,剩下的40万我……”
“不行!必须全款!”房东完全没有要松口的迹象,他可看出来了,这小子对这套房的执着。
江遇燃神色一凛,“60万应该是按揭的价格,全款60万在外面根本没人会买,我只是想先给个首付,每个月再均摊给你,这样都不行吗?”
这种老得破旧的居民楼,面积只有70平米左右,这种地方租金通常顶多也就几百块钱一个月。
要不是…当初房东涨到两千块他也没说什么。
“租金两千我都接受了,这么多年,叔,你赚的不少了。”
“一个要卖,一个愿买,多少钱都是商定的,你不愿意,那我就只有卖给别人。”
房东不以为意,这套房子在外面当然不值这个价,但在这小子眼里,当初爷孙俩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给他房租涨到了两千块,他竟然也愿意继续住。
这让他怎么舍得不加价?
但也知道不能一次把人逼得太急,随即也放低了声音,假意协商道:“也不是叔不卖你,主要是这段时间叔手里缺钱啊!你看这样吧,小燃,看在你都在叔这里租了这么多年房子的份上,我再给你宽限到月末房租到期的时间,到时候要是还没钱,就别怪叔……”
没多久,任安夏就听到了关门声。
她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