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死死地抱着柱子,软磨硬泡地嚷:
“陛下……你快点醒醒啊……我快坚持不住了。”
她哆嗦的手臂渐渐脱力,最后真的从柱子的顶端坠了下来。
景乐之虽然失了些理智,但心底却不希望孟月受伤。
见她掉了下来,便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手臂还未来得及伸展,就被她坐在了身下。
幸好孟月的屁力够足,景乐之做了肉垫,并磕到了后脑勺,直接晕了过去。
孟月从他的身上爬起来,总算松了口气。
见他躺在地上很是可怜,便连拖带拽地把他填进被子,并撕下漂浮的幔帐,将他连同锦被一同捆了起来。
折腾了一个晚上,大家都累了。
景乐之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睡得深沉,孟月僵了一会儿,还是没耐住沉重的眼皮,最后也坚持不住,直接倒在景乐之身边睡了过去。
贞洁保卫战彻底结束,景乐之醒来时,药效已经过了。
他扭动沉重的身体,瞅了瞅睡在他肚子上的人形。
孟月的睡相并不好看,且哈喇子流得很长,头发也乱糟糟的。
他耸耸小肚子,如毛毛虫一般蠕动了一下。
孟月感知到脑下的动静,慢慢睁开睡眼,爬起身。
“陛下昨夜兽性大发,差点把我吃了!”
孟月揉揉乱糟糟的头发,傻笑道。
景乐之皱着眉,满脸的惋惜,最后竟叹息一口,嘟囔一句:
“药都喝了,还下不去手!”
“是我宁死不从,才坚持到最后的。”
孟月起身解开裹着他的锦被,继续絮絮叨叨地念:
“我昨夜没打扰到陛下的好事吧!原来陛下在鬼王这里夜夜笙歌,早知道我就不来骚扰你了。”
景乐之活动着已经僵硬麻木的手脚,眼神却没有从孟月的脸上离开过。
孟月没有注意到灼灼的眼神,只管自顾自地嘟囔:
“陛下这么长时间连个消息都没有,我很是担心呢!”
“真的?”
景乐之笑问,眉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整张脸都清新了很多。
孟月转身把锦被整齐地叠好,又凑过来揉揉景乐之在昨夜大乱斗的时候不慎扭伤的手臂,扬起脸无奈道:
“事到如今,陛下还在担心什么?咱们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么?”
“我不担心,就是很感动!”
景乐之展眉而笑,拾起她的手,攫住她的眼神,深沉地望住。
孟月愣了愣,诧异地瞪圆眼睛,调笑道:
“陛下这是想我了?”
“是啊!非常香!”
景乐之答得飞快,顺势将她揽进怀里,温暖的手拂过她的肩背,忽然就暖了整个早晨的阳光。
怪不得凡人常道:小别胜新婚。
虽然孟月自诩刀枪不入铁石心肠,但是在长时间的无依无靠之后,也会对景乐之产生依赖感,就像当初的听寒。
人与人的相处,总会在过分亲密中牵扯出羁绊。
孟月拍拍景乐之的后背,在他的肩头轻声道:
“陛下辛苦了!”
“你不怨我?”
景乐之微微侧头,温柔的视线划过她的脸颊。
孟月无所谓地笑笑,回道:
“你不是什么都没做么?我怨什么?”
景乐之加深脸上的笑容,将孟月氤氲在雾气里的脸真真切切地刻进心底。
他从未感受过,什么是信赖,什么是安心,但是在孟月的笑容里,这些人类最普通的感觉,都让他印象深刻。
所以,他捧住她的头,甜腻腻地吻了上去。
难得孟月没有挣扎,难得地配合着。
一番唇舌的交流之后,外头传来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以及墨尘那清凉如水的嗓音。
“景护法,鬼王有请!”
孟月推开景乐之,恍然大悟:
“鬼王不是爱上你了吧!”
景乐之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想不到合适的辩解。
“带我一起去,我也想见识一下鬼王的真容。”
孟月化作小蛇,麻溜地钻进了景乐之的衣袖。
景乐之把她拎出来,担心道:
“鬼王的嗜好很奇怪,你还是不要去了。”
“既然来了,哪有过门不入的?”
孟月挣扎着再次钻回衣袖,并蠕动着身体催促着他赶快动身。
景乐之无奈,只好笑着提醒:
“千万不要擅自出来。”
孟月应了一声,缠住他的胳膊。
景乐之整整衣衫,推开了房门。
墨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心微微一抖,用一板一眼的神态调侃道:
“景护法昨夜可有安睡?”
“还好!”
景乐之敷衍一句,侧头瞟一眼墨尘的身后。
自打来了鬼王的领地,除却墨尘和那些女鬼,他都没有见过其他人。
而且这个硕大的鬼国,仿佛沉浸在浓雾里,让人探不清虚实。
墨尘见他心不在焉也没追问,只扭身带路,依旧把他领到那间黑乎乎的屋子里。
刚打开门,一坨黑色的影子就冲了过来。
鬼王搂住景乐之的肩膀,抖着绒毛问道:
“昨夜感觉怎样?有没有意乱情迷?”
“鬼王不是已经听墨尘将军回报过了?”
景乐之微微躬身,表情没有变化,但身上却难以抑制地长出了鸡皮疙瘩,以至于缠在他胳膊上的孟月也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紧张。
毕竟,毛茸茸的东西是不被他待见的。
“听说,你屋子里昨夜来了个奇怪的女人?”
鬼王将毛乎乎的手探进他的衣袖,随意一掏,孟月就被扯了出来。
景乐之伸手去抢,却被鬼王挡开,随着一阵诡异的香味扑面而来,他瞬间就被钉在了墙上。
孟月摆摆尾巴,挣扎了一下。
鬼王将她提到眼前,蓝幽幽的眼睛珠子转了转,问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
“看不出来么?我是条水蛇!”
孟月白了他一眼,凝神望去,却是满眼的黑暗。
她晃晃三角头,差点本能地咬上去。
鬼王嘿嘿一笑,叹了句:“有趣!”
孟月扭扭水蛇腰,回了句:“你也挺有趣。”
“怎讲?”鬼王蓝幽幽的眼睛凑了过来,顺便把香喷喷的呼吸也喷了过来。
孟月被熏得差点吐了,直接吐着信子,嚷道:
“你黑得看不见模样,非常有神秘感。”
“哈哈!”
鬼王豪迈地抖动满身的毛发,抓着孟月的手也跟着颤了又颤。
“鬼王到底要不要与我们合作?不是两国交战不斩来者么?如果鬼王无意合作,就放我们回去吧!”
孟月蹭了蹭他手掌上的毛,放缓了语气。
鬼王止住笑,大约是扫了眼被钉在墙上景乐之,问道:
“这小蛇是你的?”
景乐之应了一声,解释道:
“还望鬼王放我等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