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姬因怀孕而嗜睡,被叫醒后心情不大好,眉头拧成疙瘩,正要发火却被景乐之的笑脸止住,只微微张着嘴,哑口无言。
“我来看看你。”孟月拿捏出亲切的语气,弯眉浅笑。
晖姬慌忙起身,哑着嗓子嘟囔:“殿下……”
“近来身体可好?”孟月嘘寒问暖,拿捏出景乐之那股温柔劲儿。
晖姬两眼放光,泪眼婆娑地挪过来一把抓住景乐之的手,梗塞道:“晖姬还以为……殿下再也不会见我了。”
“事已至此,总归要过去。我不怨你。”孟月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受到温柔相待,晖姬简直受宠若惊,直接抹着泪哭诉着:“晖姬知道不该欺骗殿下……可是……晖姬实在说不出口……”
“我一直都知道,那个孩子与我无关。”孟月道出真相,就势揽过她的肩膀。
怀里颤抖的身躯点点头,继而坦白:“是晖姬骗了……殿下……可是……晖姬实在说不出口……”
“云弟待你如此真挚,你缘何骗他?”
“晖姬只是害怕……害怕二殿下生气……”
“时间越长,误会越深,况且还是深爱之人……你若怜云弟的一片丹心,不若于他道出真相,我相信他不会怨你。”
晖姬自孟月的怀里抬起头,泪花打湿了睫毛,模样也变得楚楚可怜。
“这件事若是由我说出口,远不如你的坦白更有诚意。”孟月拉住晖姬的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循循善诱道:“亦算是为肚子里的孩子行善!”
“但是……殿下可否替晖姬查出杀害孩子的真凶?晖姬断不会承认,那孩子是死婴。”晖姬抬起泪眼,恳求道。
孟月对当年的死婴案也有疑虑,听她一说,便知真凶另有其人。可见,是有人想要兄弟反目,趁机害了晖姬。
为了让晖姬站出来平息兄弟之争,孟月只好点头,将查找真凶的任务揽了下来。
二人约好只要查出真凶,晖姬便鼓起勇气向景云之承认与景乐之的清白关系。
孟月借着景乐之的脸劝阻了晖姬,一来鼓励她安心养胎,二来将自己来过的事情隐了下去,希望她在景云之面前不要提及自己。
晖姬很配合,二人在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会面。
出门时,听寒正在逗弄一株狗尾巴草。见孟月出来,马上走过去用眼神询问事情的进展。
“这晖姬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我还以为她贪恋长殿下不成性格扭曲了,其实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太甘心而已。”
孟月做出总结,将幻符撕下。可是还未来得及贴上隐身符,就被送安胎药的小丫头看到了。
小丫头手一哆嗦,摔了药碗,咋咋呼呼地喊:“大胆贼人……竟敢擅闯芸香阁……快来人啊……抓刺客!”
孟月被尖叫吓得一身冷汗,慌忙抽出符纸贴在身上。可惜,因得太过慌乱,她抽出的是祈雨符,一阵电闪雷鸣之后,竟下起了瓢泼大雨。
听寒忍无可忍,直接将她拦腰扛起,纵身跃入云层,消失在雨雾里。
芸香阁出了刺客,侍卫们闻讯赶来,却连刺客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有砸了药碗的小丫头惊魂未定地蹲坐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嘟囔:“那人……会飞……”
孟月挂在听寒的肩头,很是丢人地辩解着:“这个包包太小了……符咒都卷成了团……”
“神婆便是靠灵识亦可驭使符咒,莫要为自己的不学无术找借口。”听寒冷言冷语,一张脸氤氲在缥缈的仙气里,让人看不真切。
孟月虽然理亏,却也不愿被听寒如此数落,便不讲理地叫嚣:“我如此不济,你还扔下我失踪了那么久?若不是藏在端王府有长殿下保护,说不定我早就死翘翘了。”
“吾此番便是来接你,日后吾自会护你周全”听寒闻言,手臂微微用力,将孟月翻过来抱在怀里。
孟月在他的怀里仰着头,正好撞上他迷蒙的双眼,因为距离比较近,四目相视之间都有股甜蜜蜜的味道。
孟月受不了听寒这种清澈却直白的眼神,马上乖巧地垂下头,娇嗔道:“你不要把我惯得如此没用,日后离不开你该如何是好?”
“那样更好!”听寒把她放下来,轻轻地回了一句。
孟月回身一望,已经到端王府了。
她拉住听寒的衣角,嘟囔着:“还不能回去,当年为晖姬接生的稳婆还没找到。”
“衣服都湿透了,当心着凉。”听寒打量着她的黑袍,二人经过大雨的洗礼,已经成了落汤鸡。
孟月这才想起她的祈雨符,再次羞涩地红了脸,小声点头:“先换衣服……”
二人坠下云头,回到画眠轩。
孟月喊秀秀烧洗澡水,秀秀见她浑身湿透大为震惊,担心道:“可是又掉水里了?”
“这叫裸泳!”孟月嘿嘿一笑,将外袍扯了下来。
秀秀见她心情不错,也没责怪,只帮她退去衣衫,推进了浴桶。
舒舒服服地洗干净尘土,孟月自浴桶里探出头,正要呼唤秀秀更衣换装,却见屏风后影着一个颀长的黑影,黄色的褂袍一角还露在外面。
大概是熟悉,孟月第一时间就知道外面的人是景乐之,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嚷道:“殿下,非礼勿视!”
“本王有事找你!”景乐之没有冲过来,只是在外面回了一句,声音里也听不出情绪。
孟月扯过袍子草草穿上,自屏风后探出头。景乐之坐在桌前,若有所思地捏着茶盏,水汽朦胧了他的侧脸,让人读不到表情。
“月儿给殿下请安!”孟月慢慢走出来,在景乐之的身前弯腰行礼。
景乐之微微侧头,搁下茶盏,打量了她一眼,冷声道:“你今日可有出去?”
“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孟月仰头,用无所畏惧的笑容回应他的质疑。
景乐之再次打量她一眼,随即垂头低眉,“事情很快就好!”
“是啊!很快就好!”孟月附和,扭头望住窗子后面的黑影。
景乐之站起来,拉住她的手像是汲取能量般在脸上蹭了蹭,牛头不对马嘴地嘟囔一句:“月儿的手,真凉!”
猫身的听寒搂进怀里,摸着他的毛提议:“听寒,我帮你洗澡吧!”
听寒在她的臂弯里颤了一下,却并未说话。
孟月自顾自地解释:“你若是化出人形还会男女有别,但是猫却没事!反正,你做猫的时候经常裸奔。”
听寒不太理解她的意思,但结论却很清楚,以猫身洗澡确实是最简单的。所以,他并未挣扎,任由孟月将他泡进浴桶,洗刷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