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景乐之走过来,戏谑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孟月干笑一声,仰头道:“月儿希望自己弄错了。”
“那你觉得刚才的吃里扒外要如何解释?”景乐之贴过来,面上的笑容堪比蒙娜丽莎。
孟月再次干笑,反问道:“月儿何时吃里扒外?殿下认为月儿是您养大的?”
“本王以为经过四个月的相处,吃了五十三顿饭,看了二十次月亮,谈了十八次心,经历了二十五次月色撩人,便是该认定什么,可是在月儿看来不过是本王的无聊之举?”
景乐之的脸忽然罩了下来,眸子黑亮地盯着孟月。那亮晶晶的眼底,竟然能看到孟月的影子。
孟月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接话,她本就是一句调侃,没想过会牵扯出带着颜色的情感氛围。
毕竟,被景乐之这么一数,他们在一起的一幕幕都像活了一样,一个劲儿地往脑袋里钻。甚至他不说,孟月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曾经有这么多次单独相处。
看着景乐之难得真挚的眼神,孟月的小心脏没来由地突突了两下。
景乐之就立在孟月的视线里,并且那些旁观的甲乙丙丁都在一个不留神时消失了。
空旷的客栈大厅,只有两个人,连空气都忍不住尴尬起来。
孟月单身了六年,某些关于爱情的感觉早就生锈,甚至在面对帅哥时她的心跳都是四平八稳的。
可如今望着景乐之黑得不见底的眼睛珠子,她就明白了,排除利用价值,她没准在景乐之的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要不,堂堂皇子也不会救了她这么多次。
“你是真傻还是装蒜?”景乐之俯视孟月的脸,眼中暗光倾盆而来,把孟月浇了个透心凉。
她后退一步,仰头傻笑:“殿下,在月儿看来,是您傻了吧!”
“本王是真傻了,才会纵容你一次又一次。”
景乐之居然承认了,继续直勾勾地盯着孟月的眼睛,毫不躲闪的眼神穿透她的心,直达五脏六腑。
孟月幻想过,所谓邂逅应该惊天地泣鬼神,而她梦想的爱情更应该是轰轰烈烈、你死我活。
可如今,再回顾她和景乐之之间的点点滴滴,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没办法拿出来评说。他们之间太平坦,连个粉红泡泡都没有。
毕竟,孟月早早便给景乐之定位,他的一切关心爱护甚至是含情脉脉的眼神都只是因为想要利用她而营造的假象。所以,她从来没有把景乐之看做一个合格的有吸引力的男人。
“殿下,你这是向我表白么?”孟月挤出一个干涩的笑容,撑开双手把步步紧逼地景乐之推了出去。
“原来,本王在你心里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虽然是失望的语气,但景乐之的眼神却并未软下去。
他热烈地盯着孟月,用望穿秋水的眼力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他看得出来,孟月并非不懂,而是压根没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可能更近一步。
“在我看来,除了自己全是别人。”孟月坦言,从他那过分滚烫的注视中逃了出来。
她走到桌子前,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孟月抿一口茶水,凉凉地触感让她有瞬间的清醒。
她转过头,非常直白地补充:
“月儿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既现实又无趣,殿下要是眼睛没瞎肯定不会喜欢我。”
“这是你对自己的评价?还真是中肯!”景乐之跟过去,慢慢坐到她对面,和她一样倒了一杯凉茶。
“所以,殿下,您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对我说出了疑似告白的话,听得我心惊肉跳的,差点以为是真的。”孟月挠挠桌子,用笑容掩饰尴尬。
景乐之没再开口,只是隔着桌子抓住了她那躁动不安的手。
这股厚重的力道把孟月惊得张大了嘴,她正要挣扎,手指却被缠绕,接着胳膊上传来一股外力,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然后,更惊人的事发生了。
景乐之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勾住她的后脑勺,以来不及祭出转魂梳的速度咬住了她的嘴唇。
月儿的初吻一点都不甜蜜,可以用残酷来形容。
孟月在心底呐喊,一张脸仿佛烧了起来。
她以为景乐之好歹是个皇子,未来有可能还是个皇帝,不可能这么轻浮。
却不想这厮竟然行动力超强,唇齿间的汹涌让人透不过气来。他毫不留情地撬开孟月的贝齿,捉住她的舌尖,吮吸压榨之后又咬住了她的唇瓣。
待二人分开,孟月的嘴唇淌下来的鲜血已经把垂在脖子上的殒巾打湿,她僵在桌前,疼得直冒眼泪。
这又是啥情况?
孟月摸摸受伤的嘴唇,又看一眼面色如初的景乐之,忽然失声道:“你……咬我?”
“本王只是提醒你,你那张嘴除了狡辩,还有很多用途。”景乐之说完,甩下霸气的背影,上楼了。
孟月像泥胎木塑一样,委屈地揉搓着唇瓣。
这可是月儿的初吻,为啥这么没有情调?而且,哪有人表白还盛气凌人全身是刺的?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被温柔对待,顺便心花怒放么?
无数个为什么在她的脑袋里来回穿梭,最后穿出胃穿孔,孟月呕了一口茶水,吐出一股鲜血。
“月儿姑娘可是浑身无力,有点饿并且想吐?”
天里从楼上下来,走到孟月跟前,温柔地抓住她的手腕,“月儿姑娘天生体质阴寒,受不了这种过分热情的举动。”
“热情的举动?”孟月低低地重复,“你看见了?”她果断低头,将脑袋埋进桌子,红彤彤的大脸几乎要把殒巾烧着。
天里没再多话,只扭动唇角,似笑非笑地解释:“殿下表达感情的方式有些极端,月儿要慢慢适应才好。”
“和我有什么关系?”孟月趴在桌子上,玩弄着藏在桌底的手指头。
她可是连脚趾头都没有想过,景乐之会喜欢她。
或许,是她单身久了,恋爱细胞集体自杀,最终导致她对细微的示爱表现视而不见。
“殿下从未如此正经地喜欢一个人,我觉得他是势在必得。”天里坐在她对面,像知心大哥哥一样对她进行开导,顺便帮他家皇子殿下表明心迹。
孟月彻底无语,有种逃不得跑不了的悲催感。
她慢慢直起身,摘下殒巾,将红肿的嘴唇亮了出来,指着伤口嘟囔:“这就是殿下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明明就是虐待好么!”
天里眉飞色舞地看了看她红肿的嘴唇,尴尬地低下头,羞涩道:“殿下……只是不懂得表达……”
“算了,你们都是怪人,我惹不起!”孟月站起来,沿着楼梯慢慢往上走。
她是真的很想忽略景乐之的怪异举动,以及天里的循循善诱。但是,她很清楚,当务之急不是谈情说爱,而是救出孟奶奶和探明孟老爹的去向。
所以,在简短的自我休整后,她叩响了景乐之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