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凤离开后,苏芸暖把抱夏叫过来:“抱夏,我手腕上是不是少了点儿什么?”
“手镯,是皇后娘娘一直都戴着的,奴婢去给您找来。”抱夏到妆奁里拿出来手镯,送到苏芸暖面前:“皇后娘娘最是长情的人,奴婢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就戴着,今儿再看看,这手镯还真是漂亮。”
苏芸暖接过来手镯端详了片刻,确实很漂亮,上面镂空的花儿瞄着金边儿,木质的纹理也都像是金丝线一般,不像是描金,反倒更像是从木里长出来的似的。
戴在手腕上,轻轻的摸了摸上面的花纹,心里踏实了不少。
苏芸暖自己也很奇怪这种感觉,可是她真的想不起来曾经有一个叫药药的神奇保护神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
宫里的日子没太大的变化,除了御膳房上下都懵了外,处处都一片祥和。
苏芸暖亲自下厨第一天开始,家里的孩子们都准时准点的回来吃饭,一家人饭后散步,先聊着各自一天遇到的事情,在苏芸暖的心里,这才是家的样子。
宫里的人多了一些,但都各司其职,延福宫这边阮嬷嬷和抱夏两个人跟前伺候着,余下的人极少露面,这也让苏芸暖觉得舒服。
一转眼到了钟府的喜事。
苏芸暖提前两天回来,按照亲戚的远近/亲疏,苏芸暖可是钟景浩唯一的姐姐,在钟家,苏芸暖是嫡长女的事早就定下来,当初还在永固山的时候,钟老夫人就对钟西泽说过,这许多年过去了,钟家人从不给贵为皇后的苏芸暖添麻烦,同时也真真的把她当成了钟家的嫡长女一般。
这边早就有专门给苏芸暖准备的院子,回到这里后,丫环婆子伺候着但不近身,因为都知道皇后娘娘的脾气,除了抱夏和阮嬷嬷外,余下的人都在外面伺候。
府里修缮一新,钟景浩的婚房在东跨院的迎晖园里,苏芸暖先过去看了一圈,宫里赏赐下来的东西都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这也是向人展示皇恩浩荡。
处处都是喜庆的红,身在其中都会不自觉的被这份喜悦感染。
十里红妆,百姓都上街上看热闹,凤家的陪嫁十分的丰厚,在京城俨然是头一份了。
新人拜堂后,又给皇上和皇后磕头谢恩,这才把新娘送到了洞房去。
大喜的日子,苏芸暖可算见到了义父,虽说瘦了一些,不过精神头是很好的,这也让一直都惦记他的苏芸暖放心了不少。
大婚当晚,苏芸暖一家人便离开了,毕竟他们的身份摆在这儿,在钟家只能给阖府上下添麻烦。
回到宫里,苏芸暖看着自己的儿女们,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啊,就盼着你们谁能给咱们家开个头,热闹热闹了。”
“当然是大哥了。”箬仪笑眯眯的过来坐在苏芸暖身边:“这些日子我看福喜郡主可勤勉的很,在京城里置办了个南昭丝绸莊,生意是红火得很,要我说啊,必定是在存嫁妆呢。”
苏芸暖笑望着祁政玺:“长平啊,你若有心可不能袖手旁观,女儿家做买卖不容易,该帮忙的时候得帮忙。”
“母亲,箬仪可不是小孩子了,我这几日倒是发现了几个年貌相当的人,要么回头到秋天的时候去狩猎吧,给箬仪和箬宁的择婿是大事。”祁政玺一本正经的说。
箬宁一听,不让了:“大哥,哪有你还没完婚,我们就着急出嫁的道理?再说了,天底下再好的人家也不如在自己家里,女子出嫁可跟赌坊里押宝似的,难着呢。”
这话是一点儿没错,苏芸暖之所以嘴上不说,但心里是真不太敢把女儿嫁出去,大乾不需要公主为国事操心,婚事又因为海外十岛的事情耽搁了,如今想要让两个女儿都得良缘,苏芸暖觉得是最急不得的事情。
祁政玺笑着不说话。
苏芸暖看着坐在旁边的祈煜城:“煜城怎么不说话?”
“母亲,我最小,这会儿我可不说话。”祈煜城小声说。
苏芸暖笑了。
提到了福喜郡主,苏芸暖就想起来了另外四个:“箬宁啊,你可有琉璃姐妹几个的消息?”
“有啊。”箬宁笑呵呵的说:“如今她们厉害得很,在女学讲经。”
“哦?”苏芸暖抬起手压了压额角:“可停过?”
箬宁摇头:“没听过,如今女学跟以前不一样了,内皇城女学和外皇城女学都戒备森严,想要进去还挺麻烦的。”
“如今女学是谁当山长?”苏芸暖问。
“崔望舒啊。”箬宁看了眼苏芸暖:“母亲是不记得这个人了吗?”
怎么能不记得?
苏芸暖笑了笑:“是个倔强的人,不过崔家对女学如此上心是好的,这么多年了,唯独没放过自己的是崔望舒。”
这话一点儿不假,虽然苏芸暖从来不跟孩子们提起崔家的事,但当年崔家的事闹腾的是最大的一次。
看着祁政玺,苏芸暖欲言又止,她知道祁政玺以后也极有可能遇到这样的事情,但现在说是言之过早,再者福喜郡主是个不错的姑娘,自己现如今是闲下来了,得空叫来宫里,了解一下脾气秉性再说。
婚事上,苏芸暖深知太子大婚是朝廷的大事,断然不会随着自己的心意想要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不过能做的也不少,比如让准儿媳更多的了解大乾,了解天家。
虽说是小岛上的姑娘,可出身比当年的自己高太多了,本就是长在宫廷里的人,若非大乾到了那边,也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女帝,所以在自己能教的地方教一些的同时,也确实要相处一段日子,了解才行。
翌日。
苏芸暖让人请福喜郡主前来。
正在宅子里看账目的额福喜郡主得到了皇后懿旨,立刻更衣入宫。
走进后宫,福喜郡主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看着延福宫的大门,缓缓地走过来,她选择了祁政玺,就选择了自己的后半生,不到大乾不知道大乾是如此尊重女子的地方,到了大乾后,她反而心里更忐忑了,如今颇有些身在异乡的飘零感,所以皇后娘娘,会成为自己的仰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