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暖并不着急做事。
回来后,好好休息是她最想做的事情,再者不管是京中还是陆续来到大乾的那些人都需要给足够的时间,让他们适应大乾,也让自己好好看他们的心性。
见崔织娘的心情则不同,是有些迫切的。
提前回来的他们安顿的是双星凤氏一族,以后也会跟凤氏一族成为姻亲关系。
当初,凤韵的承诺是凤氏一族有人心怀不轨,她便会出手,这是保证,也不可忽视纵然凤氏一族离开了双星,凤韵对凤氏一族的威慑并没有减弱。
得到了召见消息的崔织娘叫来了凤韵。
凤韵来到大乾后,钟家给了凤韵一处庄子,凤氏一族的人遵圣旨分而居之,但她们的家在京城,至少两代人内都不会改变太多。
幸而日子有功,对于这种怀柔的安置方法,崔织娘也好,凤韵也好,都知道是最好的安排。
“夫人,皇后娘娘召见,我心里有些担忧。”凤韵轻声说。
崔织娘笑了:“无需担忧,请你祖母一道去见见故人吧,此番皇后娘娘召见必定是要问你们的婚事,景浩回来也是为了完婚。”
“是,祖母得了消息也想要见见皇后娘娘呢。”凤韵说。
崔织娘派人去接凤戎。
翌日。
延福宫中。
苏芸暖看着崔织娘,目光落在凤韵身上,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到凤戎的时候,心里免不得感慨,曾经的女皇变化非常大,像极了大户人家的老夫人,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曾经作为一国之君的那份威压了。
积威甚重从来不是虚言。
除非这个人看透世事,已然淡薄,隐了一身锋芒,才会想现在的凤戎这般,和蔼可亲的样貌。
崔织娘三人跪拜。
苏芸暖抬手:“平身,赐座。”
抱夏请三个人落座,宫女送茶。
等宫女退出去后,抱夏站在苏芸暖身后。
“义母,景浩和凤姑娘的婚事可定下了日子?”苏芸暖问。
崔织娘微微颔首:“回皇后娘娘,婚事早就准备好了,下个月十六是个好日子。”
“今儿二十三,也快了。”苏芸暖说着看向了凤戎:“凤老夫人在这边住着的可习惯啊?”
“回皇后娘娘,这里气候宜人,物产丰富,是个难得的好地方,民妇有幸能在这样的福地养老,感激不尽。”凤戎说。
凤氏一族虽曾是皇族,但到了大乾后并没有给封赏,一来是不想把凤氏一族抬得太高,再者是封赏若给了,只怕她们中的一些人会觉得大乾是安抚她们,这错觉可不好。
苏芸暖笑了:“这一趟回来把凤老夫人的家底子都运过来了,明日便差人送过去,不管在哪里过日子都需要殷实一些。”
凤戎一愣。
“您老人家不必担忧,这是凤家的应得的,朝廷绝不会占为己有。”苏芸暖顿了一下:“但有一些东西不能给凤家,凤老夫人想要见一见倒是可以。”
凤戎起身跪倒,凤韵也跟着祖母跪在了后面。
凤戎说:“皇后娘娘照拂凤家,那些东西凤家不需要看了,惟愿能为朝廷贡献绵薄之力,国泰民安是百姓之福,也是凤氏一族的福分。”
苏芸暖微微欠身:“快起来吧。”
抱夏适时地过去扶着凤戎起身。
再次落座,苏芸暖说起来了凤氏一族离开后的双星/岛,听得凤戎连连称赞。
曾经凤家历代女皇也希望能改变双星/岛上的民风,不过尝试了几次后就放弃了,一来这些人早就习惯了那样的日子,再者周围各自为国,就算是彼此依附也会心存芥蒂,原因很多,可在大乾之下,这些问题都算不得什么问题了。
“婚事既然定下来了,义母可还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够周全的?”苏芸暖问。
崔织娘笑了:“凤韵十分懂事,处处都不肯提个要求,家里这边尽力准备了,皇后娘娘长途跋涉回来,届时能到就好。”
“嗯,那是定要早回去的。”苏芸暖笑眯眯的说。
宫里设宴,席间苏芸暖有意要给凤韵一个封号,凤韵言辞恳切的拒了,这也让苏芸暖心里对凤韵的好感增加了许多,至于封号,进了钟家的门,诰命加身是早晚的事情,还真不是个什么事情。
傍晚时分,崔织娘几人辞别离宫。
苏芸暖难得的喝了几杯,有些微醺,靠在迎枕/上闭目养神。
祈煊带着祁政玺和祈煜城兄弟俩在御书房处理朝政,这事儿要是让朝臣知道肯定会背地里议论纷纷,毕竟两个皇子都学处理朝政,还同时学,这种事情多少有点儿离谱。
不过,亲近的人都非常清楚这是在为祈煜城以后镇守十岛做准备。
最后一份奏折处理完,祈煊看着两个儿子,端起茶抿了口:“听说福喜郡主很不错,休息几天请到宫里住一些日子可行啊?”
祁政玺垂首:“父皇,儿臣想要再等等。”
“嗯?”祈煊看着祁政玺:“长平啊,你这年纪是真的该成家了,还要等什么?”
祁政玺抬头看过来:“父皇,太子立妃,朝里不可能没人盯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是不是可惜了?”
“这个……。”祈煊有那么一点点儿无语了。
祁政玺又说:“等这一波过去,东宫太子妃是海外来的人,必定还会看到一些人的心思,所以儿臣觉得不着急。”
祈煊抬起手压了压额角,看向祈煜城。
祈煜城立刻摇头:“父皇,儿臣还小,前头有太子哥哥,还有两位皇姐,请父皇先操心他们的事情吧。”
祈煊无奈,把兄弟俩撵走了,唉声叹气的往延福宫来,他只是想要早点儿退位陪着媳妇儿啊,咋就这么难呢?
“皇上。”阮嬷嬷在门外迎祈煊。
祈煊摆手:“退下吧。”
“是。”阮嬷嬷行礼后退到一旁去,心里还纳闷呢,皇后娘娘没回来的时候,皇上形单影只看着怪可怜人儿的,这皇后娘娘和皇子公主们都回来了,皇上怎么还闷闷不乐的呢?
祈煊进门,示意抱夏也下去,来到床边坐在苏芸暖跟前。
苏芸暖睁开眼睛看他一脸愁容的样子,好奇的问:“怎么了?”
“阿暖啊,我觉得长平这小子,心挺黑啊。”祈煊可怜巴巴的看着苏芸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