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就是私交了。
苏芸暖勾了勾唇角:“各归其位吧,我并无嫁人的心思,潘玉龙也没有求娶的意思。”
“这样就好。”梁世儒不能深问,让村民把田契拿进来,叫来文书重新做田契,把临近水边的田都划分到一处,放在了苏芸暖这些人的手里。
余下的土地放在一旁,这是用来换粮种的地,潘成峰曾经也当过官,面子还是有些的,否则就冲着潘玉龙那股子嚣张劲儿,梁世儒是真不想搭理他。
事情办得顺利,苏芸暖回来的路上心情都好了不少,跟大家商量着春耕。
一年之计在于春,这都三月了,不能错过农时。
粮种不发愁,这些庄户人家哪有不想种地的?
说起来春耕一个个都格外兴奋。
苏芸暖手里的地最多,因为当初流民安置的时候给了房屋田地,就算是乔定北这些人走了,分地的时候也是按照当时记录的名册来的,这是梁世儒的人情,苏芸暖记在心里了。
回到家里,苏芸暖把乔大云这些人都叫过来。
如果说这是亲密的一家人的话,那就是愚谷村除了潘家之外田地最多的人家,苏芸暖把田契发下去后,才说:“耕种只能用人了,整个青牛县也找不出来一头能耕田的牛代替劳作,咱们得拾掇农具和发酵一些肥料。”
“干活不难。”乔大云笑呵呵的看着田契,抬手就给苏芸暖了:“你就好好在家里给我们做点儿吃喝就成。”
大家都学乔大云的样子把田契给了苏芸暖,在这些人的心里,苏芸暖是大家的主心骨。
“好,咱们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开始干活。”苏芸暖也不扭捏试。
当乔大云带着人开始挖地耕田的时候,段老六已经带着潘玉虎兄弟俩进山了,追踪术用在狩猎上是暴殄天物,但练习追踪术最好的试炼场恰恰就是山里。
家里只有杨婆婆、玉竹和苏芸暖,潘玉双也跟着一起下田劳作。
孩子们去挖野菜回来喂猪仔,苏芸暖决定把这些猪仔收拾一下,劁过的猪好处很多,可以驯化野性,长得快,肉质也会变好。
所以,祈煊就看到了苏芸暖的壮举,只觉得天雷滚滚,本想着转身就走,好巧不巧还被苏芸暖发现了。
“祈煊?”苏芸暖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猪圈外面的祈煊:“你怎么进来的?”
祈煊指了指墙头。
苏芸暖笑了:“有门不走,跳墙做啥?有事儿吗?”
“龙门关的粮种会送来的,先别着急。”祈煊说。
苏芸暖走出了猪圈,在旁边的水盆洗手:“那些粮食也是你送来的吧?”
“嗯。”祈煊没否认。
苏芸暖拿出来帕子擦手:“粮种我有一些,应该是够用的,种田我不行,我得进山采药。”
“百草堂的药材够用,很多人都在自救,百草堂得了梁世儒的庇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祈煊说。
苏芸暖看着猪圈里的小猪仔:“时疫的事情我不需要操心什么,只要有足够的药送到百草堂,余下的事情都会有人做,永固山里的草药很多,年份也很好,我采药也不单单是为了百草堂。”
祈煊知道苏芸暖是个闲不住的人,曾经的永固山没人敢进,自己带着潘玉虎兄弟俩进山也是去年冬天的事情,只怕往后进山的人会越来越多,潘家那些人并不知道永固山的传说,李柱子这些人已经知道了靠山吃山的好处。
这么一想,苏芸暖想要采药也很正常。
“潘玉龙跟祈雨谣关系不一般。”祈煊说。
这是他要见苏芸暖的原因。
苏芸暖偏头看祈煊:“祈雨谣是谁?”
“祁俊淳的独女,祁俊淳是忠勇侯,如今祈家军的主帅,负责平乱。”祈煊说。
苏芸暖缓缓点头:“怪不得潘玉龙对我动了杀心呢。”
祈煊眸色略深:“我会保护你的。”
“好啊。”苏芸暖答应的爽快,她可没古代女子那些毛病,笃信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祈煊这个人本事大,不只是多一条路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是多一条命呢。
手里有田有种还有粮,如今还有祈煊保命,苏芸暖觉得至少不用和潘玉龙搏命了。
愚谷村的人开始耕种,潘成峰有些坐不住了,这简直打乱了他的计划。
这些村民在计划里是潘家的长工。
难道让潘家族人都去耕田?
潘玉龙也着急了,梁世儒明知道自己要用愚谷村和周边村落的土地给祈家军种粮,竟然还给愚谷村的村民划出了农田,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两个人一商量,拉着粮种去见梁世儒。
梁世儒早有准备,田地换粮种,否则潘家这些人除了潘玉龙外,别的潘家人并不能得到田地。
回来的路上潘成峰忍不住骂骂咧咧,潘玉龙则想着一定要给梁世儒点儿教训,还真以为朝廷有用吗?天真!
如今这世道,谁手里有兵谁为大!
让他好奇的是那些人怎么有粮种的,亲兵带回来的消息简直把潘玉龙快气死了,苏芸暖手里竟有粮种,并且还和永固县的郑家九小姐关系密切。
郑飞凤是谁?孟承嗣的正妻,孟久岺的儿媳妇!
好她一个苏芸暖,真是不简单!
写了书信给祈雨谣,潘玉龙便开始琢磨苏芸暖,这个人性情大变不说,本事都让人看不透了,态度强硬的不承认婚约,竟是真的!
她手里的东西真不少啊。
几天下来,他发现苏芸暖每天都会独自进山,这让潘玉龙拿定了主意,不能为自己所用,又是自己迎娶祈雨谣的拦路虎,那就杀了!
苏芸暖背着药篓上山。
祈煊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了潘玉龙竟出现在山路上,对于这个眼高手低的潘玉龙,祈煊也动了杀心。
“阿煊。”崔织娘出声:“你要去做什么?”
祈煊停下脚步,背对着崔织娘。
崔织娘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阿煊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才会日日进山保护芸暖姑娘,可如今潘家人多,潘玉龙得势,你还要护着?”
“潘玉龙不是良人。”祈煊出声。
崔织娘走到祈煊身旁,站定:“是不是良人,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姨母,她不单单救了我们,也救了很多人,我亲眼看到玉虎的伤多重,她都能让玉虎如常人一般彻底痊愈,你不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吗?”祈煊看着崔织娘。
崔织娘皱眉:“可她是女儿身,你得避嫌。”
“姑母身为祈家女,能带兵打仗,上阵杀敌,女儿身又如何?姨母不也是女中豪杰吗?”祈煊说罢,推开门出去了。
崔织娘被问的哑口无言,叹了口气转身进屋,苏芸暖岂能和祁家女比?少年慕艾的心思是斩不断了吗?
从小,祈煊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的任何一点儿小心思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为了报仇,祈煊刻苦训练,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可偏偏就对苏芸暖的事情上心了。
崔织娘立在窗前,他知不知道夺妻是何等的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