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时砚寻所言,对一切都索然无味的时宴安生平就一大爱好:看戏。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阻止她看戏的步伐。
在时宴安看来,一个好的演员才能当一个好的观众,反过来将一个好的观众自然也就能当好一个演员。
她有些好奇对面是何等人物刚这么光明正大的邀请自己入局,就修士的责任而言,为了苍生不可能对此事弃之不顾,所以他们下的这一决定并没有出乎时宴安的意外之中。
阿昭是在向整个隐晟寻求帮助,而给阿昭指明必须要找时宴安的人意图自不必明说,肯定是冲着时宴安一个人来的,所以才指明阿昭来隐晟找她,可这个人终究没有动摇阿昭的意愿,这个小姑娘还是想请整个隐晟在天兵到来之前为她助阵。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来到这的三年也没有什么仇家,人脉稀疏的可怜(除去整个武林,现在的时宴安与他们已经断了联系),怎么看都像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甲。
其实这么想也确实,得到白泽赏识,和西王母相识,寒序桐的师父又是天上地位比较高的神仙,祖师爷也在天庭中有一席之地广交好友。
就凭祖师爷那张嘴,整个天庭谁还不知道修真界有隐晟这几号人。
这小门小派的在修真界不出名,在天庭靠着祖师爷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几乎整个天庭都知道这姓老名头的人在修真界有几个出色的弟子。只要一提名,神仙们都会说:“这不是那个老头的得意门生嘛!”
寒序桐的师父也想这么做,奈何身份在这儿,该端的架子还得端着不是。
综上而言,阿昭能想到的救兵是他们也情有可原,白泽在阿昭离开的这段时日代替阿昭守住这不周山,原本这么大的事儿它是想去昆仑找西王母来帮忙的。
不巧的是,这西王母上了天庭到现在也没个信儿,本来想陪着阿昭一起找隐晟的这帮小辈好好玩玩儿可现在……它怀疑整个三界就自己清闲的时日最多。
时宴安等人来到不周山山脚,在不周山的不远处坐落着一个小镇子,在这里望去就能看见炊烟从烟囱上袅袅升起。
如果忽略掉不周山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倾斜的话,那真的是天朗气清,一派祥和之色。
若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那些镇子上的人们察觉一样,在凡人的眼中这不周山跟平时无甚差别。
女娲娘娘在补天之时因不忍这生灵受灾,于是斩断神鳖的四足来支撑东西南北四极这才让这万灵在此处得以安居。神鳖的四足也变成四根顶天立地的石柱支撑着不周之山。
此非天灾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但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本事能撼动不周山?
“吾终于盼到你们啦!”白泽见不周山外围站着几个人,在凑近些一看,嚯,这帮娃娃可算来了。
时宴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阴影笼罩,之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头被这头大的超乎常理的白毛动物压在身下,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在挣扎无果之下时宴安决定放弃挣扎,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没不了,没了就没了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上又悄无声息的逝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有机生命体而已。
要是她的哥哥知道自己的妹妹生死看淡到这种程度肯定会恨铁不成钢的拍一下时宴安的后脑勺。
她忽然想到些往事,于是决定再挣扎一下。
还没等到挣扎就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正在变轻,最后这庞然大物变成了压在自己胸口上的一只长相奇特可爱的一只………四不像。
兔子不干了,这厮竟敢和自己抢位置?
时宴安抱着白泽起身,手不老实的在白泽身上捏了一把。
这手感比兔子还好。
“你一声不吭的离开又一声不吭的回来,吾就这么不受待见吗?两回,两回都不给吾打声招呼!”
时宴安:“……你认错人了。”
“编,再接着编。你这娃子从小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时宴安把自己的哥哥拉过来站到白泽面前说道:“这是家兄。”
“这点小把戏可骗不了吾,你们一看就不是亲兄妹,这天底下能骗过吾的神仙还没出生呢!”白泽重重的哼了一声,看着寒序桐和慕庭。
“你们这两个娃娃来说说这是不是宴安。”
………
………
白泽迟迟没有得到回音心下有些慌乱,再三询问之下终于见着两人开了尊口。
“是也不是。”慕庭这番话说出口倒让时宴安有些意外。
寒序桐顺着慕庭的话往下接:“长的一样,名字一样。这些都是巧合,她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宴安。”
“啊?真不是?!”白泽一张兽脸上写满了失落和认错人的尴尬,这巧合可真巧。
于是,它从时宴安的怀中落地变得和慕庭一般高之后更显得威风凛凛,唯独耳朵蔫耷耷的趴在耳朵上。
从它在上古时期让黄帝撰写《白泽图》后,好不容易碰上个能跟自己说上话的人还失踪了。
知音难觅,难觅啊……
“宴安没跟你们说去哪里历练?”
寒序桐掩下心中翻腾的思绪说道:“不知。”
“吾就知道,我跟你们说啊,宴安这小娃娃跟她师父一样,从小没个正形,东说一句西说一句,她的话只能信一半儿,不信最好……”
时宴安从白泽口中得知这个宴安和自己的性格有着天差地别,不知道那位祖师爷是将自己看成了谁。
好像也无所谓。她转念一想,这对她并没有什么损失,准确来说这和她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牵扯。
老师都分的难道祖师爷就分不清楚?
总之,纷争是他们的,清静是自己的。
倒是寒序桐和慕庭听白泽说话眼睛也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这边瞟,在忍无可忍之后他们决定找机会脱身,去镇子上打探些情报。
这白泽未免也太能说了些。
“ 白泽,阿昭要带他们去镇子上去找人,你能再帮我看守些时日吗?”
对于小孩子,白泽向来有求必应。尽管眼前这个小孩是个不知道轮回多少次,岁数也和自己有的一拼的女娲后人。
“哎呀,瞧我。这么大个事儿一见到你们就忘的一干二净,阿昭只管放心去,此处有吾的神力支撑着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吾就守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阿昭在此谢过白泽大人。”
“哈哈,阿昭可真是见外。”
阿昭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时砚寻一看见阿昭就能想起宴安小时候,一个奶白的团子看人就跟看智障一样,要是宴安也能像阿昭这样该多好。光是想想他就开心。
时宴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也仅限于想想了。
镇子不大却也热闹,每隔上十几步就能见到一座女娲庙,每座庙的香火都挺旺盛,人人都把女娲娘娘保佑挂在口头上成天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