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今禾悠悠出声。
今禾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了。
卫挽缓缓出声:“那主子刚才怎么不上马车?”
她闻到了一些血腥味,但是却又不敢直白的确定下来。
毕竟她没有喜欢的男子。
“不方便,这里离得也不远,我们走回去就行了。”今禾倒是无所谓。
卫挽便心知肚明了,不过还是把刚才管家跑过来的传达的消息传达给今禾:“主子,右相大人邀请你去茶楼与右相公子一聚。”
“推了吧。”今禾眸色静静地,抬脚往前走去。
卫挽跟在她的旁边,两个人的身形一致,一个俊丽温和,一个绝色寂冷。
她们走在路上,引得路人纷纷看了过来。
“主子,这似乎不妥。”卫挽在今禾身边悠悠出声,“右相公子已经到茶楼了,爽约了可不好。”
“那你买礼物过去,跟他说一声抱歉。”今禾眸色没有变化,步伐稳健的往前走去,“明天有空再谈吧。”
卫挽眸光闪了闪,明明是去看夫郎的意思,殿下这意思仿佛是去谈合作的意思。
不过她很快也明了,应当是没有男女之意的。
殿下也不见得跟哪一位男子走得极近。
她也观察过了南溪镇过来的那位侍君,殿下看那名侍君的眼里并没有情爱。
听说殿下喜欢女子……
卫挽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感觉微微发痒。
她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又恢复了平静,情绪散开轻轻笑了下,依旧是那个散漫温和的军师。
另一边马车之上。
今叶在许爹他们回来之前,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女子说什么请二殿下去茶楼与右相公子一聚。
现在阿姐也没有回来……
他眼睫轻轻颤着,泪水从眼眶滑落了出来。
右相公子,一定比他优秀多了吧……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变得优秀,能够匹配的站在她身边,他看了好多好多书,他练了好多好多字,他学会了画画,他的画在书肆卖了很多钱,他还会作诗了……
他的怀里被许爹塞进来了一只暖炉,于鱼拿着布帮他擦着额头的汗,紧紧的抿着唇。
“叶子,怎么了?很疼吗?”许爹焦急得脸上都出了汗珠,“等一下回府,让阿姐府里的府医给你看看。”
“……爹,阿姐呢?”今叶手指无力的抓住了许爹的手,声音有些干涩绵软无力,模样脆弱委屈至极。
许爹便连忙安慰出声:“阿姐她等下就回来了。”
而于鱼擦着今叶额头的汗水,手指微微顿住,棕色的眸色闪了闪,又继续帮今叶擦着汗了。
今叶抿了抿唇,可是腹部疼得他思绪有些乱了。
“真,真的吗?”今叶轻轻问道。
“嗯,真的,等下回去就可以见到阿姐了。”许爹点了点头。
他刚才只来得及上马车,然后又着急着照顾着今叶,倒是没发现禾子没有上马车来。
等下若是禾子没有回来,他求女侍卫去找找也行。
许爹在心里长长的感叹了一句,看来叶子真的是舍不得禾子。
今叶这才安心的抱着暖炉,沉沉浮浮的睡着。
于鱼坐在了旁边,只是静静的把帕子放在了一边。
“我早就说过,他对今禾的感情不简单。”大鱼冷笑了一声。
“不是的,他只是妻主的弟弟。”于鱼赶忙反驳。
“那他为何要等着今禾,而不是让你等着,明明你的身份更符合做那个等候的人。”大鱼冷漠出声。
“你,你不要说了。”于鱼咬了咬唇。
大鱼沉默了。
明明这几年来,于鱼过得并不错,不用挨饿,也不受人欺负了,但是大鱼并没有消失。
它不消失,因为于鱼还是不开心,他还是觉得自卑,他还是不自信,他因为喜欢一个人,把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
因为他没有安全感,他得不到她的爱,得不到她的喜欢,害怕被丢弃。
所以大鱼这么久都没有消失,那不安全感,那些痛苦,始终要大鱼为他分担。
“啧,我多想自己消失啊。”大鱼轻嘲了一声。
那个时候,就是于鱼彻底放下了,彻底不需要他了。
“我,我不想你消失。”于鱼胆怯害怕又依赖极了。
“我就是你啊。”大鱼淡淡出声。
因为你不接受我,我才存在,才独立了出来。
大鱼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
只有他快乐,不需要他了,大鱼便不必独立存在了。
相反,这也是大鱼诞生的理由。
“我知道。”于鱼小声又落寞。
可是只有脑海里的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了,也许他早就已经忘记了。
马车缓缓驶到了府邸。
许爹和于鱼扶着今叶回了房间。
于鱼去煮姜和糖了,一起煮着。
许爹则在房间里帮着今叶换着衣服,后续今叶自己去换了月事带,然后抱着暖炉躺在了床上。
“还疼吗?”许爹轻轻出声问道。
“疼。”今叶的声音细不可闻。
许爹皱了皱眉头,叹息出声:“怎么今月这月事如此凶?叶子等着啊,爹去喊府医过来。”
“爹……”今叶耷拉着眉眼,轻轻唤了声。
“怎么了?”许爹脚步顿住。
“……阿姐,还没回来吗?”今叶眼眶红着。
月事来了的人极其脆弱,也极其敏感。
“阿姐,她走路回来的,可能慢了些。”许爹只好胡乱编织了一个谎言。
他也不知道禾子会不会回来。
而且来月事的时候,是最忌讳见女子的,这个时候的公子就应该闭门不出,等月事过了才能出门。
可是许爹看着小儿子那般脆弱的模样,还是没忍得说出伤他心的话语。
可是禾子以前在叶子月事的时候,经常带糖回来给叶子吃的。
那时候许爹说过不合规矩,但是禾子还是照样见叶子。
许爹便不了了之了。
可是那是以前不懂事,现在的禾子还会过来看叶子吗?许爹并不确定。
许爹忧心忡忡的走了出去,便看到一个上年纪府医拎着药箱过来,缓缓出声:“贵人,小的奉命过来给小公子看病。”
“贵人不敢当。”许爹赶忙摇了摇头,还是侧开了身子,“先进去帮小儿看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