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猝不及防渗透衣物,与灼热的肌肤相接的那一刻,身上的药性终于被暂时压制,让齐佑的脑袋清醒了片刻。
但这样的清凉不过是杯水车薪,很快他的大脑又变得混沌起来。
齐佑脸上已经满是红晕,被人推进浴桶里,他也只能用半睁着满是水光的望向苏安,口中模模糊糊蹦出两个字来:“大胆!”
因着药效,他这话说得软绵绵的,完全没有平日的威慑力,听着倒像是在撒娇一般。
苏安煽着手给自己的脸降温,闻言也只微微挑眉,她这也是为了他好,系统说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春药,要是真让他行了那种事纾解药力,事后可是会变成废人的。
看着在浴桶中已经失力到站不起来的齐佑,苏安舒了口气,挥手让香兰先退下去后,她抬脚进了浴桶,桶内的空间不小,刚好能在他身后坐下。
只不过她刚一坐下,齐佑好似有所察觉,整个身体都靠近了她。
“坐好。”苏安连忙按住了他的肩膀,还给他调整好了坐姿。
怕他不安分,又补充了一句:“这可不是普通的春药,要是不想变成废人的话,就老实一点。”
齐佑脑子有些混沌,但也不是不能思考,闻言忍不住蹙起眉,“里面到底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掺了猛料的春药,要是一个不小心,下辈子可就只能躺在床上了。”苏安将手放在了他的背上。
明明隔着几层衣物,齐佑却像是能想象到,那双放在自己背上的手是什么触觉。
之前在外人面前作秀时,他是拉过苏安那双手的,和名门闺女娇养的滑嫩手掌不同,她的手中满是薄茧,一看就是练武留下来的痕迹。
初次触碰时,他就忍不住用指腹摩轻轻挲了几下,换来苏安暗暗威胁的眼神。
想起当时的触感,齐佑感觉像是有羽毛轻柔地挠在他心头,挠地他心尖都忍不住颤了颤。
倘若没了这身衣物,这双手直接攀在他后背,微硬的薄茧触上肌肤……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太过香艳,齐佑猛地喉结滚动几下,像是要压抑住什么。
体内急速往上翻涌的气血却直接暴露了此刻的他有多急色,而这仅仅是因为一双手。
至于这样的冲动到底是出于药性,还是别的原因,齐佑比谁都清楚。
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闭上了眼,极力克制着心中那股冲动。
他内心的煎熬苏安是不知道的,按照系统所说,这药也不是不能解,只需要用内力疏导化解药力就行。
齐佑不会武功,而且这事苏安想了想,自己也不是毫无责任,要是当时她早点说出来,堂堂皇帝也不至于落得个如此狼狈的模样。
于是苏安决定还是得帮他一把。
也不知道齐佑到底喝了多少,等到系统说体内药效已经彻底消散时,已是天光熹微。
身体的那股躁动平息了下去,齐佑睫毛颤动,终于睁开了眼。
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苏安松开了手,将额头抵在了自己的背上。
齐佑微怔,而后转过身,看清了她此时有些苍白的脸。
一夜没睡再加上内力耗尽,苏安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也不讲究地径直靠在他肩膀上。
她神色恹恹,抬眸望着齐佑,看起来像是有些无奈,轻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欠了你什么?”
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话音刚落,苏安就这么靠在齐佑身上,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他下意识伸手揽住了她的头,好让她能睡得舒服些。
寂静的房间内,齐佑有些愣神地盯着苏安的侧颜,不知想到了什么,齐佑最终只叹息一声,而后抱起她从水中站起身。
被浸透的衣服稀里哗啦地滴下水珠,砸在水中闹出不小的声音。
苏安依旧睡得安稳,在外候着的香兰倒是被惊动,连忙走了进来。
见到苏安被齐佑抱着,她正想伸出手去接,齐佑却径直掠过她迈出了浴桶,淡淡吩咐道:“去准备换洗的衣物来。”
香兰连忙低头应声,拿了一身干爽的衣物,在齐佑退出去后,手脚麻利地给苏安换上。
等齐佑换好衣服回来后,看见的就是苏安睡在床上,香兰跪坐在床边给她擦头发的一幕。
他走上前接过香兰手中的帕子,“你先退下去。”
说完,他径直坐到了床边,垂眸动作轻柔地给苏安擦拭着头发。
这举动香兰心惊了一瞬,但也不敢说些什么,垂首退了下去。
好在苏安的头发只湿了发梢那一处,很快就被擦干。
她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头微微蹙着,看了半晌,齐佑伸出手,将那处轻轻抚平,又给她掖了掖被子后,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余宪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见到他立马低下头抱拳:“属下已经查清楚了,是卫贵妃动的手脚。”
闻言,齐佑微微眯起眼,以前他不动贵妃,是碍着她身后有卫家在,但现在她都嚣张到此,他也应该做出点反应了。
“处理一下。”他的声音有点冷。
余宪领命退了出去。
苏安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她很少做梦,就算是梦也是些天马行空的事,这次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梦到以前的事情。
【请问是苏安女士吗,您的妹妹在学校出了点意外,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请您现在尽快赶过来。】
【很抱歉,病人的情况太严重,眼下的技术还无法诊治,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你不是想救她吗,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就看你敢不敢了。】
不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嘈杂不已。
苏安看着自己走进了时空管理局的办公室内,冲着坐在那里的人递出简历,而后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你好,我叫苏安,来面试管理局的维系者职位。”
然后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