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又意识过来，目光望向莱妮：“那这么说，莱妮公主也在你的操作之内了。”
苏安又看向了大厅内的从头到尾沉默的众人，就算是刚刚克里斯大变活人的举动，都没让他们变脸色，只静静看着她。
这感觉太诡异，苏安收回视线，对上了克里的眼，“包括整个王宫，我昨天就发现了，这个王宫里的人行为都很诡异，是因为你在操纵他们吧。”
“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爱丽儿。”克里斯直直看着苏安，语中是毫不掩饰对她的称赞：“这个王宫确实是我的傀儡。”
果然如此，苏安深吸一口气，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算不上我做了什么。”克里斯摇摇头，语气无辜。
“只是当时国王找我解除诅咒时，只说了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沉睡，所以我就下了一个傀儡术，莱妮公主在在接触到纺锤后并不会沉睡过去，而是会自动触发傀儡术，但我哪里知道这个沉睡诅咒覆盖了整个王宫，所以这些人才成了我的傀儡。”
苏安可不信他的鬼话：“就算是这样，以你的力量，要解除这些人的诅咒再轻易不过，又为什么要让他们继续保持这样。”
克里斯笑了笑，语气带着诡异的笑意：“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他们和常人无异，但却会感知主人的喜怒哀乐，所有的事都会照着主人的意愿去做。”
说着，他眉头微蹙，神色苦恼：“只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会因为我喜欢你，让这些傀儡不自觉对你关怀备至，被你看了出来。”
苏安挑了挑眉：“喜欢我？”
这话要是别人说给她听，她心里说不定还会波动一下，但面前的人说出来，她只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对，你很有趣，爱丽儿，不知不觉我就开始关注起你来。”克里斯上前，绅士地伸出手，轻轻撩起她一缕蓝发。
银灰的眸望着她，带着些许遗憾：“本来我是打算成全你的心愿，改变剧本，让你和克里斯在一起的，但我还是想尝试一下，在我和克里斯当中，你会选谁。”
“慢着。”苏安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什么时候喜欢克里斯王子了。”
克里斯银色的眸带上了困惑：“可是你不仅救了他，还尽心尽力地帮他，难道不是喜欢吗？”
这是什么理解能力，这就算喜欢了？
那完全是因为任务啊。
但这理由苏安也不好说明白，最后只能开口表明自己的清白：“你理解错了，总之，我根本不喜欢克里斯王子。”
苏安都要被他的话给绕晕了：“而且，你和克里斯不都是同一个人吗，干嘛还要我在你们两个中做选择？”
克里斯的眼眸坚定：“不，这当然不一样，我只是暂时扮演他，但他从来都不会是我，最后我也会把身份还给他，所以我才会让国王给你跳第一支舞的权利，然后让你在我和他中做出选择。”
“只是我没想到，你发现了我的身份，而且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占据了主动权，反而让我来选择。”
最后的结果是，他选择了大陆女巫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但不管他选什么身份，苏安都能揭穿他。
克里斯浅浅笑起来，银灰的瞳孔都漾出了波澜：“我好像更喜欢你了，爱丽儿。”
苏安挑了挑眉，被他喜欢这件事，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果然，下一秒，面前的人就对着她突然开口，语气中满是跃跃欲试：“所以，我决定把你变成我的傀儡。”
苏安眼角抽了抽，她就知道。
“我拒绝。”
她回答的干脆果断，对面的克里斯愣了愣，眼中浮现了不解：“为什么？”
苏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道：“哪里有人会心甘情愿当别人傀儡的，倒是你，为什么要致力于把别人变成自己的傀儡呢？”
克里斯眨了眨眼：“当然是比起人类来，我更喜欢傀儡了，你不觉得傀儡比人类可爱吗，人类能做的事，他们都能做，而且傀儡的世界只有忠诚，没有背叛。”
说着，克里斯轻轻打了一个手势。
下一秒，大厅内的音乐响起，所有人像是没看见两人一般，开始跳起了舞来。
欢快的乐曲中，他们跟着自己的舞伴起舞，脸上却没有丝毫波动。
说是舞会，倒更像是一场大型的木偶戏。
苏安与克里斯被众人围在中心，绚丽的灯光打在头顶，苏安抬眸，对上他的眼，沉下声开口：“不，傀儡和人类有本质的区别。”
克里斯的眸子带上了不解：“有什么区别？”
苏安微微一笑，突然转了话题：“还记得在小镇上，我们跳的那支舞吗？”
“当然记得。”想起当时的情景，克里斯柔和下了眉眼。
“现在，我能邀请你跳舞吗？”
“这样的邀请，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克里斯浅浅一笑，微微弯腰伸出了手：“那么，爱丽儿小姐，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苏安轻轻挑眉，把手放到了他的手心：“当然，但是，有一个条件，我想换个地方跳舞。”
“为什么？”克里斯不解。
“因为这些傀儡在旁边，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苏安耸了耸肩，轻轻勾唇：“外面的广场怎么样，还有一个喷泉，在那里跳舞，我觉得很不错。”
克里斯眸中荡着笑意：“当然，你喜欢就行。”
宫殿外的广场，月光洒在喷泉流动的水面上，光亮跃动。
大厅内的音乐声还在继续，隐隐可闻，克里斯扶着苏安的腰，在广场上轻轻起舞。
他看着她蔚蓝的瞳，想起刚刚的话，出声询问：“你刚刚说，人类和傀儡有本质的区别，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在小镇的时候吗？”
苏安抬眸，想起了上次克里斯在听说那些居民对女巫的谈论，而后情绪失控的样子，反问出声：“你上次说出那样的话，是因为自己是女巫，被那样的人伤害过？”
克里斯垂下了眼，眸光一下子变得遥远，声音淡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吗？”
苏安挑了挑眉：“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