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声音清冷，是李瞿易开了口。
她推门而入，见齐妃也在，微微愣了愣，连忙俯身行礼；“十七见过齐妃娘娘。”
这算是齐妃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个跟了她三年的暗卫来。
以往的时候她也只是发号施令，基本没在意过她。
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明眸皓齿，很灵气的一个小姑娘，自己见了都不由得心生欢喜，难怪自己的儿子会沦陷。
只是在皇家，这份喜爱究竟是福是祸，就不得而知了。
“你要说什么？”李瞿易在上方开了口。
苏安单膝跪地禀告：“暗一已经将计划告知了属下，所以特意来向王爷请命。”
此话一出，两人的眸中皆是带上诧异，没想到她会主动请缨。
李瞿易起身踱步到苏安面前，一时间，她的视线中只能看见他月白色的衣角。
他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件事不仅关乎性命，更会连累女儿家的清白。
他明白苏安的忠心，只是这件事并不需要她做出牺牲。
刚想说出这句话，苏安却在恰好抬起了头，和他四目相对：“属下明白，也会全力助力王爷夺得皇位，只是事成之后，希望王爷能答应属下一件事。”
现在局势紧张，她必须要有所行动。
为了完成任务，就算再危险她也得上。
而且，她确实有一件事放不下心。
李瞿易愣了一下，问出口：“什么事？”
“属下希望，完成任务后，王爷将在吏部侍郎府里搜到的证据暂时交由属下保管。”
他眯起眸子，像是一下子想起什么，猛地看向她：“你是为了那个陆玉泽？”
她垂着头：“是，不过主子放心，属下只是暂时有用，不会耽搁您的……”
“呵。”
她的话被李瞿易冷笑打断，没想到啊没想到，她为了那个姓陆的，居然能愿意接受这个计划。
难道在她心目中，那个姓陆的那么重要？
心中的怒火不断肆虐，叫嚣着要找一个突破口。
他弯下了腰，白皙修长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逼得苏安与他对视。
开口的话像是寒冬中张扬的冷风：“你确定要为了那个姓陆的，接受这个计划？”
“是。”
她回答得不带丝毫犹豫，却是彻底触怒了李瞿易。
他一挥袖，话中带着掩盖不住的怒意：“好，那就如你所愿，给我滚出去。”
苏安只感觉莫名其妙，男主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不过好在目的达到了，她听话地乖乖走了出去。
这样的举动更是让李瞿易心中的火气更甚，他一挥手。
桌上的东西被扫落，零零碎碎砸了一地。
齐妃将这些看在眼里，悄悄叹了口气，走出房间，留他自己平复心情。
现在计划既然已经开始，她也没必要留下来。
至于感情的事，她老了，也不打算掺和，还是让这些年轻人自个儿闹腾去吧。
入夜，街上多数商贩都收了摊，唯有春风楼此时人声鼎沸，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楼上的厢房内，苏安正在换衣服，她还是第一次自己穿这个复杂的舞服，摸不到窍门，只能自己摸索。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这衣服可经不起您折腾啊。”
海棠刚进门，就见她动作粗鲁地扯着衣服，心惊胆战地上前阻止她。
这可是春风楼最好的舞服，花费了不知多少绣娘的心血，她平日里摸一下都小心翼翼，哪里见得苏安这做法。
从她手中抢过来，海棠索性自己给她穿起来，嘴上不忘叮嘱：“我说的那些注意事项姑娘可都记着了？”
“海棠姐姐当心，我都记着呢。”
这几日，海棠给她恶补了舞蹈知识，还好苏安本身就有习武的基础，学起来不难。
“那就好，待会儿我带你过去，你可记着别漏了馅儿。”
苏安拍拍胸脯道：“放心交给我，保证没问题。”
她说的胸有成竹，海棠心里却总感觉有点不妥当。
主要是这位姑娘本身就是半吊子，接下来要当着众人的面表演，她着实放不下心。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春风楼今夜比以往还要热闹许多，只因在几天之前，楼里突然放出消息，说是来了一个倾国倾城，才貌双全的陶柳姑娘。
凡是见了她的人都魂不守舍，被勾去了心。
这一番传言可谓是吊足了胃口，听闻的人纷纷前来，想要见上一面。
楼内的气氛热闹，海棠出来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望向她。
她的视线从台下扫过，然后不经意从二楼的包厢扫过。
那里亮着灯，人影绰绰。
今晚的目标就在里面。
她收回视线，笑着开了口：“多谢各位客官光顾我春风楼，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晚就是陶柳姑娘初夜的拍卖会。”
还不等她说完，台下喧闹起来，有人直接开了口
“海棠姑娘就别卖关子了，大家都等着呢。”
“直接让那陶柳姑娘出来吧。”
“就是，我们还等着呢。”
一群男人闹哄哄做一团，海棠也不恼：“既然大家都这么期待，那奴家也就不卖关子了，下面先请我们陶柳姑娘给大家献上一舞。”
她走了下去，众人屏息望着空落落的舞台，等着那个身影出场。
下一刻，有无数纱幔从楼上倾洒而下，一一挂在舞台周围。
有风吹过，卷起漫天纱幔，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金边红裙，轻纱裹面的女子。
她从天而降，只露出一双眼，眸中有万千风情流转，勾起的眼尾像是要撩人心魄。
女子赤着脚，轻轻落在舞台上，白皙如雪的手臂一抬，乐声奏响，她随着舞动起身姿。
像是花蝶飞舞在丛中，亦或是柳枝舒展了腰身。
裙裾翩跹，面纱上的那双水眸似有光华流动，欲语还休。
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引得让人想要一探那面纱下的真容。
一时间，台下的人都看直了眼，直到女子退了场，都还没反应过来。
还是海棠上了台，他们才反应过来。
有人叫嚣道：“海棠姑娘，怎么不让这位陶柳姑娘掀开面纱啊。”
海棠掩嘴一笑：“各位客官别着急，今晚拍卖会的规矩就是，只有拍下陶柳姑娘初夜的恩客能见到率先见到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