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吃过晚饭,收拾好厨房,天已经全黑了。
赵云山磨磨蹭蹭不太想走,张青觉得好笑,“快回去吧,赵伯娘该等的着急了。”
赵云山不好意思的笑笑,拿起张青给他装好的饭菜便回去了。
见人走了,张青便把门关上,一个人稍微运动了一下,便洗澡躺床上了。
眼睛看着屋顶,她不由得想起她上辈子的爸妈。她爸妈是在大学自由恋爱的,毕业后就结了婚,生下她们姐妹俩。
那时候他爸的事业刚有起色,她妈一个人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兼顾她爸的事业,真的是很难,好在后面都挺了过来,公司也越做越好。
公司成功上市之后,他爸也算是功成名就了,身边就多了一些往上贴的女孩,那些女孩个个年轻漂亮,招数频出。但她爸一心只在她们那个小家里,从来不看外面的人一眼,也有生意上的人劝他,你看你生意做的这样大了,却没有一个儿子继承家业,不是很可惜,找个年轻漂亮学历高的女人给你生个儿子,岂不是很好。
不管那些人怎么劝,她爸都不为所动。她爸经常会对她们姐妹说,她们妈年轻的时候吃了很多苦,他不能对不起她,不能让她年龄大了还经历丈夫出轨。
不仅他自己对媳妇好,还经常让她们姐妹也要对他媳妇好,说他媳妇养大她们不容易。
她那时可羡慕爸妈的感情了,还常常说以后找的老公也要对她好,像她爸对她妈那样好才行。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罕见的梦见了她前世一家四口开心生活的时光。
另一边,赵云山回到家后,先去房间跟白小凤打了声招呼,就去厨房给她把饭菜热一下。
等她吃完饭,母子两个闲话几句,眼见时间不早了,赵云山便帮他妈烧好了热水,拎进屋里,等他妈洗完了再进去把水拎出来倒掉。
临走的时候,才说道:“之前开的药吃完了,我明天带你再去镇上检查一下,看要不要调整药方。”
白小凤低低的应了一句,等赵云山出去了,又偷偷的流了几滴眼泪,都怪她拖累了儿子,原本想跟着他爸去了的,又想等儿子结婚,看看孙子再走,等到了地下,也能跟他爸说一说。
赵云山在门口停了会,听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他不由的在心中叹气,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以往每次都是,只要是为她的病花钱了,她就觉得是她的病拖累了自己,总是要心情低落几天。之前他不是没劝过,但收效甚微。
就在前天,他突然想出来一个主意,自己的话不听,他可以让大夫说给他妈听呀。
他妈一直是在镇上一个大夫那里拿药,那个大夫前些年被批斗过,之后便称伤了手,看不了病。
他爸活着的时候跟那个大夫有些关系,之前就一直在那里拿药,后来他爸去世了,他们也没有换地方,依旧是隔一段时间去一次。这些年的调理下,他妈的病没有多大的起色,也没有恶化下去。
昨天他偷偷的到镇上,去到那个大夫家里,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希望大夫帮忙开导一下,就几句话的事,而且也是为病人好,大夫痛快的答应了。
第二天,赵云山借了辆自行车带着白小凤去镇上。
到了镇上找了个地方把自行车停那,给了看车的大爷一毛钱,两人就往大夫那走。
虽说是骑了车,但路不好,还是很颠簸,即使赵云山在后座垫了软垫,白小凤下了车还是脸色苍白。
走了几步,赵云山见他妈脸色实在不好看,就关心的问道:“要不要歇一会再走?”
白小凤则是摇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本来也离的不远,我们走慢点就行了。”
赵云山搀扶着白小凤,两人慢慢的走了过去。
路上还有人看见他们,热情的打着招呼:“赵家小伙又来看你表叔呀?还拎了这么多东西。”
赵云山冲着那婶子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她的话。那大婶大概也是知道他是什么人,见此也不恼。
白小凤则是笑着道:“是呀,好久没来看他表弟了,这孩子非说今天没事,拎点东西过来看看。”
他们经常过来,难免被邻居们看到,为了避免被人举报,两边统一了口径,就说两家的表兄弟,亲戚关系时常来往,倒也说的过去。
两人说了几句,赵云山他们便先走了,那大婶也知道让人等着不好,就约了下次见面再聊。
来到大夫家,大夫已经在家等着了。
大夫姓黄,看着有五十左右的年纪,但赵云山知道这大夫实际年龄只有四十一二岁。前些年他们家老爷子还在,父子俩被拉上台批斗,老爷子受不了打击,没多久就去了,黄大夫也深受打击。
这些年,他只有装病才能躲过那些迫害,想来也是经常担惊受怕,难免看着就显老一些。
黄大夫示意白小凤坐下,伸出左手,他的手虚搭上白小凤左手的脉搏,几分钟过后,又让伸出右手,搭手把脉。
一番检查过后,黄大夫看了看白小凤的面色:“看着比上次来的时候好多了,是不是最近家里有什么喜事?”
提起喜事白小凤笑着道:“也算是喜事,我们家云山有看上的姑娘了。”
黄大夫闻言也是露出了笑容;“怪不得,老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你这病,病本身并不难治,难的是病人的心情。”
见黄大夫这样说,赵云山赶紧接过话头:“黄伯伯,这话怎么说?”
“其实很多病都是这样的,病人的情绪对病情的影响很重要。病人如果郁郁寡欢,整天不开心,喝进去的药,药效都会有所影响,反之,病人如果心情舒畅,药效才能更好的发挥。”
“我看你母亲这次来比上次看着好一些,估计就是你的事让她心情愉悦些,人看着也就精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