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东西消失在眼前,大队长和支书可算是敢看向王大年。
支书又问:“王大年,孙知青说她昨天不是在你家过夜,你可有人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王大年一头雾水:“人证?要什么人证,我说她在我家睡,就是在我家睡。再说这件事偷摸着还来不及,怎么会叫人看见?”
支书:“那就是没人看见了。”
王大年点点头,这个他确实没安排,他想着有孙知青的内衣她就抵赖不掉的,也没想到找人做证。
支书:“你没有人证,孙知青这里可是有人证的!”
王大年有点懵:“她有人证,证明什么?”
“昨天晚上大雨,孙知青在张青家住了一晚,大全家的,和有财家的都可以作证。”
说完不等王大年说话,又补充到:“而且她们今天从张青家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
王大年被堵的没话说。眼睛看向陈雪丽,好像在质问她,怎么回事,这情况为什么不早说。
这时大队长开口了,“王大年,这个事情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是你说了谎,诬赖孙知青。如果你还是坚持昨天晚上孙知青在你家过夜,我们就只能报公安,让公安同志来调查了。”
听到要报公安,王大年只好梗着脖子道:“好吧,是我诬赖孙知青的。”
听到这话孙思彤顿时松一口气。
大队长却在这时道:“你是怎么拿到孙知青的——衣服的?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王大年不怀好意的目光转向陈雪丽,眼里带着笑意,仿若要拉人入地狱的恶魔。
陈雪丽心里一咯噔,还来不及反应。只听那边王大年一字一句道:“是陈雪丽陈知青让我做这件事的,也是陈知青给我拿的孙知青的内衣。”
陈雪丽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众人的目光投向她,那严重的鄙夷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内心的不甘让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王大年嘴角狞笑:“我不需要证据,你们爱信不信,我跟孙知青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如果不是陈知青拿的孙知青的内衣,我哪有机会拿到,你说是不是呀,陈知青。”
陈雪丽:“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众人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着陈雪丽的眼神跟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时大队长发话了:“陈知青,你伙同王大年诬赖孙知青清白,这事你认不认?”
陈雪丽不说话了。
孙思彤却在这时候道:“陈雪丽,这件事不管你承不承认,在座的大家都心里门清。我就问你一句,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刚刚还沉默不语的陈雪丽,这时却被孙思彤平静的话语激怒,她面容狰狞,眼眶发红:“‘待我不薄’?你所说的的待我不薄就是每次都高高在上的对我指手画脚?每次像打发乞丐一样,随手拿些你不要的玩意打发我?”
“这就是你说的‘待我不薄’。”
陈雪丽声嘶力竭的怒吼,仿佛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在场众人:觉得委屈你可以不要啊。什么人呀,一面拿别人东西,一面在背后算计别人。
陈雪丽继续不甘道:“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不就是比我会投胎吗,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凭什么你就有父母 哥哥宠爱,凭什么我就要在家里受冷眼。不公平。”
既然已经暴露了,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我没想到你这么蠢,竟然会为了个男人把已经找好的工作推掉了,还跟着一起下乡,这是老天送到我眼前的机会,不把你毁在这里,我怎么能甘心呢。”
说着还自嘲一笑:“可惜呀,差一点就成功了。”
说完看向众人,“没错,这件事就是我做的。”
院子里的几人只觉得这人好恐怖,好歹毒的心思,就因为别人给了她东西,就要毁了别人,太可怕了。
这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事情也已经说清楚了,大队长看向孙思彤,问道:“孙知青,这件事情,你是最大的受害者,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话虽然这么问,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事不好报公安,最好是大队内部解决,又不能啥都不做,毕竟两人确实犯了错,如果没有惩罚,是在助长其他人犯错的风气。
孙思彤下乡这么久了,也明白这个道理,思考了一下,她道:“本来这件事要让陈雪丽下放农场改造,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可以保留她在长风大队的下乡的名额,但她的工分要划给我200。”
“至于王大年,大队长看着办吧。”
大队长听到这话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没有缠着一定要让报公安。
“王大年赔偿孙知青二十块钱,限时一年结清。”大队长想了半天也只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没办法,谁让王大年常年不上工,工分也没得扣的,队里也没什么能拿捏他的。王家又把这个儿子分出来了,一副不管他的架势。已经分家了,总不能再去找老王家吧。
可不能开了这先河,不然以后大家犯事都去找分了家的兄弟姐妹,这还怎么管理。
王大年满不在乎的嗯了一声。
大队长和支书心里都不太舒服,如果能赶人,他们早就把这二流子赶出大队了。
两人一脸难看的走了,其他人也跟在后面走了。
吃完晚饭,村里大喇叭想起,全村人在打谷场集合,包括知青点。
会上大队长澄清了关于孙知青的流言,陈雪丽和王大年上台接受全村人批斗。
台上陈雪丽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王大年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脸轻松的站在台上,眼睛看向台下,仿佛要看清楚到底是谁在骂他一般。
村里人看见王大年这一副赖皮样,纷纷调转枪头去骂陈雪丽。
孙思彤看到这样的场面,内心一阵畅快。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下放农场简直太便宜她了,她要陈雪丽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生活在村里,她相信经过这件事后,陈雪丽也分不到什么轻松的活儿了,这不是跟下放农村是一样的效果。
农场是肉体上的折磨,在这里是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