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总是在流动,变成了天空中的万般云彩,变成了大地上的迷人花草,它给予生物生命,生物的生命又随它而流逝。
“那这只小鬼怎么办?”古安媛提溜着那个青面獠牙的瘦小鬼走进来说。
“阿媛,你要不先处理一下你身后的那个人再说吧!”百囍指了指她身后的黑影说。
古安媛只感觉后脊梁涌出阵阵寒气,余光中身后站着一个没有呼吸的黑影。
“妈呀,这谁啊!”古安媛赶忙逃到百囍身后说。
只见那小鬼挣脱开走向了那黑影。
“你是谁?”百囍警惕的问。
“那当然是仪态万千的魁月了。”魁月走出阴暗打趣道。
“魁月?”乾坤幻化出身形皱着眉头说。
“帝君,好久不见啊!我找了你好久才找到你。”魁月感叹道,乾坤警惕的挡在了百囍面前。
“没事,乾坤,老朋友了。”百囍说。
“对对对,这位气宇轩昂的帅哥谁呀!”魁月饶有兴趣的问。
“我的家人。”百囍犹豫了一下说。
“哦,对了,其实我找你,主要是长明托我给你带封信,我忘记交给你了,希望现在不会太晚。”魁月拿出一个微微泛黄的信封说。
乾坤用手挡住魁月的去路,然后微笑着看着魁月,笑得他毛骨悚然。
“好了,乾坤,他不会害我的。”百囍接过信封说。
“你的这位家人警惕性还挺高呢!那我就先回去,有空找你玩哦。”魁月说着,往窗外抛出细线,随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长明?百囍?”乾坤不解的问。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容我看完这封信,我再向你们娓娓道来。”百囍坐在床边说。
泛黄的信封上只有长明的签名,百囍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拿出那半旧的纸张,长明的字迹映入眼帘。
昔日的阳光照不到今日的脸庞,往事随风已逝,我却不能忘怀。
百囍姑娘,见字如面,借此来表达我的歉意,我拖着这副残败不堪的身躯已经走过无数的春夏秋冬,也见证了很多繁华落幕,我欺骗了你,也欺骗了月辰。
还记得和月辰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我是洛府的二公子,他是严府的仆人,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未经世事,可往往是天意,也许是意外而已。
正月十五的宫廷宴会上,大家都会在一起看烟花,猜灯谜,宫里也不例外,长明不才,三年未得功名,落他人嘲笑,长明与严嵩对灯谜打赌,最后我输了,严嵩就把他的仆人赠予我,命他贴身照顾我,他就是月辰,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来监视我的,如此明目张胆。
我知道,我在自己二十岁生辰时,与哥哥长远在郊外打猎的时候,马突然发狂将我狠狠的摔下,左腿被摔断了,这一切都是月辰的杰作,他在马鞍上做了手脚。
月辰他很尽心尽力,受伤的时候我总是茶不思饭不想,只感觉自己是个废物,这以后怕是站不起来了,也算是被家族抛弃的弃子,他无论什么时间都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照顾我,有一次我对他说。
“月辰,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他背对着我说,甚至都没有回头我一眼。
“帮我擦一下身子,我想清清白白的走。”长明是在一个深夜提出的要求,长明相信他会很乐意帮他结束这一切。
月辰总是很温柔,他会轻轻褪去你的衣衫,然后调整适合的温度,我就像一只死鱼一般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你要去哪里?”他擦拭着手臂问。
“我要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世间各处都有人,你无处可去。”他回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
长明想了想自己确实是无处可去,自那之后,月辰就成为了我一直依赖的人,不是说他对我有多好,只是因为他是唯一关心我的人了。
只是有一天他突然就不见了,那时我已经在床上休养了三月有余了,只依稀记得他消失的那一晚,外边风起云涌,下着瓢泼大雨,外边是电闪雷鸣,他端着水盆子,拿着毛巾向我走来,那盆里还冒着热气,他的眼前是一片氤氲。
“我种的向阳花开了,等天气好了,带你出去看看。”月辰温柔的说。
“现在外边的雨这么大,这花也应该会被雨打落吧!”
“没事,我摘了一枝,插在了花瓶里。”月辰低头湿着毛巾说,长明抬头就看见桌子上那枝灿烂的向日葵。
“月辰。”
“嗯。”他习惯性的褪去长明的衣衫说。
“以后不用你给我擦身体了,我休养的差不多了,可以自己擦的。”
“嗯。”他动作停了一下说。
“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
“嗯。”月辰轻轻擦拭我的后背说。
月辰擦完贴心的给我盖好被子,端起盆往外走。
“月辰,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
月辰回头,长明没有说话。
“我的衬衣忘记给我穿上了。”长明坐起来说。
月辰放下盆,拿起衬衣就给他穿上,他靠的很近,我都可以听到他那越发快的心跳声。
“月辰啊,月辰,你为什么要那样做?”长明微笑着捧着他的脸说。
“我,对不起。”他紧张的拥抱我说。
“没关系的。”长明摸了摸他的头说。
月辰陪了我一晚上,只是早上他就不见了,往院子里瞧去,那阳光铺满了地面,金金洒洒的,向日葵向阳而生,不久之后,圣上就派人抄了我家,搜出来那与潘王密谋策反的信件,长明家落得是满门抄斩。
长明在等待的过程中选择了自我了结,在狱中吃饭的时候,打破了碗,留下了小碎片,当我不省人事的躺在血泊中时,我感觉到了解脱。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家在行刑之际,一句刀下留人留下了我哥长远的性命,月辰依旧在我身边保护我,当我的腿完好如初,当我发现自己容颜不老时,我才开始怀疑起了月辰的身份,才知道是他一直在为我续命,而我应该早已逝去。
他一直在为我做傻事,直到遇见了你,百囍,你让我看到了解脱的希望,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尤其是月辰,我不想让他继续当我的向日葵了,因为我知道那谋反的书信是他放的,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家人。
百囍,月辰说过他有一个好朋友,我想应该是你吧,其实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月辰心思细腻,性格敏感,对我很好,我其实很怕他对我好,我不知该如何报答,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还请你多照顾一下他,致辞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