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悦宜:“正是。”
太后挑眉,“你宫里的?”
季悦宜:“正是。”
太后轻笑一声,柔和的嗓音中多了一份厉色,“原以为你为宫中其他宫女说话,却不曾想,是为了给自己讨个说法。”
“既然如此,直言便是,来时又何必给阿琼扣一顶大帽子?”
她也不需要知道来龙去脉了。
皇后今日上门,不过是因为林家近日连连受挫,觉得可以压她一头。
呵,小地方来的,就是沉不住气。
太后沉声下令,“来人,将这婢女拉下去,杖责三十。”
季悦宜脸色苍白,“太后,春桃何错之有!”
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柔柔一笑,“皇后若是心疼,替她挨了这板子,哀家也不会阻拦。”
张嬷嬷见太后说了许多话,心疼地将茶水递过来。
太后小啜一口,好心道:“皇后,该婢女是否拉下去杖责,就等着你一句话呢。”
季悦宜袖中的手紧攥,偏开头不忍道:“拉下去!”
春桃身形摇摇欲坠,绝望地看向季悦宜,三十大板不死也去条命了。
“为皇后娘娘受罚,春桃死而无憾。”
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
惨叫声从外面传来。
季悦宜如坐针毡,最终提出告辞,匆匆离去。
张嬷嬷觉得好笑,便笑出了声。
“后宫空虚,这玩的把戏也幼稚。”
太后将茶盏放置一旁,“可不是?”
“去把阿琼叫来。”
张嬷嬷应了一声是。
没过多久,宋尽欢过来了。
“皇后方才过来,说你打着哀家的名声,四处欺负人。”
宋尽欢眼眸微睁,不满:“她怎可胡言乱语!”
“臣女罚了春桃,是因为春桃撞翻了臣女的春盘!”
太后眸底闪过茫然,“就这?”
宋尽欢重重点头,很认真道:“她存心的。”
“这事本是她先来招惹的,没想到还回去告状,倒打一耙。”
少女眉间微蹙,语气颇为嫌弃。
像极了在外跟人打架的小孩,本以为心照不宣地不会跟大人告状,结果没想到,对方还有脸告状!
太后的头越发疼了,后宫果然空虚太久,她是造了什么孽,要看这种幼稚的打闹。
“阿琼,你为何不唤哀家姑母?”
话题跳跃的太快。
宋尽欢愣了一下,乖乖地叫了一声,“姑母。”
太后登时眉头舒展,还得是这声,才听得人心头舒畅。
……
申初,宋尽欢抱着经文,在马车上一路祈祷,玄鹤不在,玄鹤不在,玄鹤不在。
然而一下马车,朝玄府的门匾走了两步,便看到身着棕黑色常服的男子撩袍而出。
男子眸底闪过一丝骤亮,随即面露诧异,“林小姐?”
这也太巧了。
宋尽欢稳住心神,恭敬道:“太后命臣女过来送经文。”
玄鹤停至她的跟前,执着地问道:“林小姐亲自抄写的?”
宋尽欢:“是。”
话音刚落,手上便是一轻。
宋尽欢福身,客客气气道:“既已送到,臣女告辞。”
玄鹤眸色瞬间暗下去,“林姑娘昨日不是说,再也不来玄府了?”
救命!
宋尽欢的脸颊迅速被绯色浸染,抬手捂住脸,温软的嗓音透着央求,“玄阁老,拜托快换个话题。”
“否则,臣女的脸面要丢尽了!”
正在暗中懊恼的玄鹤,闻言忍俊不禁,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眸底尽是纵容,朗声轻笑,顺从道:“林小姐,可要去街上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