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百姓哪一个不对他敬重有加,倒是眼前这个外乡人,不分尊卑,每次见面也不行礼,也不自称草民。
若不是对方确实有能耐,他也不会如此客气。
“此事上报给京城,皇上得知后勃然大怒,给了七日期限……”
县令说到这里,特意停下来看了一下对方的神色,一如既往。
竟然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吗?
“不知沈大夫,能否在七日内治愈患病之人?”
沈玉书转头看他,凤眸深处的凉薄让县令有那么一瞬间,以为看错了。
这是一位有仁有义,以病患之痛为己之痛的大夫,该有的眼神吗?
县令有些不确定,再看一眼……确定了,没看错。
来软的怕是不行了。
他决定换个方式。
“沈大夫的妹妹,如今就在仁济医馆。
本县令看在你救护有功,劳心劳力的份上,特地派人暗中保护她。”
沈玉书眸底划过暗色,这是变相监视,妄想以此要挟他是吗?
“朱县令在向本公子施压?”
县令呵呵一笑,“沈大夫误会了,本官不过是帮你保护妹妹罢了。”
这般笑着的得意模样,就是在表明,他一个县令施压一个小小的山野村夫怎么了?
“朱县令就不怕适得其反?”
沈玉书颇为嫌弃的看向朱县令,不等对方有所反应,清冷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极其粲然的笑容来。
朱县令心头一沉,“你笑什么!”
随即不由得气急道:“本官看在你心念这些病者,才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七日内治愈他们,本官必会将此事上报朝廷!
沈大夫难道就不想进宫,谋个一官半职,为皇亲国戚看诊吗?”
大抵当官的都爱打官腔,还擅长给人画饼。
求人办事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许是沈玉书之前过于配合,过于好商量,所以给朱县令造成了某种错觉。
沈玉书生平最厌恶被要挟。
他微微颔首,端的一派冷漠不屑,“朱县令可知本公子为何出现在此?”
朱县令得意一笑,“当然是过来查看仁济医馆了。”
那可是对方的产业。
沈玉书冷淡的眸子扫过他,好心解释道:“本公子得了先辈传承,每年都需在义诊时无偿救治三十位病患。”
“江湖中需要本公子出手相救的比比皆是,所谓的有缘人也不过是本公子的一句话罢了。”
“既然朱县令当这次的瘟疫救治作为在任的业绩,那便寻些求功名的大夫医治。”
沈玉书说完便起身,扬长而去。
义诊只救三十名,被感染的百姓可不止这个数。
若不是图方便,他也不会留下来。
男子不爽地皱起眉头,本想着离开仁济医馆后,还能带少女轻轻松松地四处游玩一番,如今看来,却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日。
更让他不爽的是,接连几日,都未曾跟少女说过话了。
朱县令是吗?
呵呵……
朱县令见沈玉书竟然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顿时气血上涌。
这事办得好,绝对能升官,而对方也能进宫面圣。
要不是找不到人,他堂堂一个县令,会如此低三下四地求人?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来硬的!